这一闹,原本还安静的小院顿时热闹起来。
明沉舟吃好饭准备回宫时已经是午时了,昨夜下了一夜大雪,皇城五军营派了不少士兵出来善后。
明沉舟吃得饱,颇有闲情逸致地摆出棋盘和谢病春一起对弈。
“不算不算,我换个位置。”明沉舟眼看自己又要再一次无力回天,连忙伸手挡住谢病春的手。
谢病春便也听她的话,当真停下来不动,任由她反悔。
明沉舟皱着眉,紧紧盯着棋盘上的局势,看架势恨不得盯出一个洞来,最后犹犹豫豫地下了一个位置。
“该你下了。”她警惕说着。
谢病春冰白的手指夹着黑色棋子,在她的怒视中缓缓下在右上角的位置,随后微微一笑:“我赢了。”
明沉舟气急,把手中的白色棋子扔回篓子里:“下个棋而已!你连杀我三盘!谢病春!你什么意思!”
谢病春无奈摇头,有些人下棋菜,瘾却大,输了还不认。
“掌印棋艺真不错。”明沉舟开始整理棋盘,动作麻利地分好棋子。
“还玩吗?”
人菜瘾又大的某人再一次眼巴巴地问着。
“嗯。”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阵剧烈的马蹄震动声,紧接着人群惊叫声,再后来是马车倏地急停下来,明沉舟刚准备掀开帘子去看一眼,就差点被甩了出去。
“吁!”车外传来陆行的气急败坏的呵斥声,“你们是谁,京城不得纵马急行。”
马车外传来此起彼伏传来叽里咕噜的声音。
谢病春脸上的笑意逐渐敛下。
“安南使者又如何。”外面,只听到陆行冷笑一声,“你们来了大周就要遵守大周的律法,再胡闹,便把你们都抓起来。”
安南!
明沉舟想起之前谢延说过安南与大周结交的事情,不由心中一动。
她顺势爬到车门边上,掀开帘子朝外看去。
为首纵马之人穿的衣服和大周极为相似,只是嘴巴突出,下颚收起,眉眼也比一般人较为深邃一些,但侧看起来极为嶙峋,一看就知不是大周人。
原来他们一行人在街上纵马,踩伤了人,还惊了她们的马车,只见地上有一人一匹马不知死活地躺着。
那人抱臂,一脸倨傲,只是不屑地看着面前众人,他两侧的仆从也是下巴抬起,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话。
“说官话。”陆行呲笑一声,直接骂道,“谁要听你们的鸟语屁话。”
这一行人明显听得懂大周话,闻言,脸色都阴沉了下来,围观的人群顿时发出大笑声。
“你!”
一个随从果然大怒:“你竟敢对我们的大皇子不敬。”
陆行手中的鞭子懒洋洋地敲了敲车壁,缓缓说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是谁的马车。”
一行人还未仔细看到车壁上的东西,就看到车帘后面那双圆滚滚的大眼睛,晶莹剔透,就像两颗琥珀。
“美人!”
那大皇子顿时眼睛一亮,牵着马朝着马车走来。
明沉舟倏地一下放下帘子,拍了拍胸脯,说道:“太吓人了,那个人走近了,我刚才细看丑到突破天际,太可怕了。”
“美人,美人,别怕啊,我可不是坏人。”
出人意料的是,这位大皇子的大周官话说的倒是格外流利。
明沉舟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开始仔细打量着谢病春洗洗眼睛。
“美人,别害羞,啊……”
“滚。”陆行的鞭子直接把人抽了出去。
大皇子的随从脸色大变,立刻拔出腰间的侧刀来。
“打。”
马车内,谢病春的声音冰冷地传来。
陆行手中的鞭子顿时在空中发出尖锐的鹤鸣声。
那个一开始说官话的仆从一愣,突然看到马车车壁上的暗色花纹,脸上的怒意顿时僵在远处,哆哆嗦嗦地喊道:“掌,掌印。”
“哼,狗眼看清了,这样也好,死得明白一些。”陆行狞笑着,长鞭一甩,直接把最前面的三人悉数打落到地上。
原本还飞扬跋扈的安南人这时也不敢反抗,只能连连避让。
“这些都是使者,陆行不会把他们打死吧。”明沉舟掀开车帘,皱眉看着外面的动静。
陆行下手又快又狠,有几个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她看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背后发出动静,不由疑惑地扭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