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沉舟摇头:“罗松文性格刚烈,不喜权贵,也不知愿不愿意来。”
“那我可以去找他嘛。”谢延眼巴巴地看着他,“过几日又是胡师的休息了,据说他还要去找老师,我可以跟着去吗?”
明沉舟失笑:“你还要不要人休息了。”
谢延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行,但不用胡承光难得休息的时间,但你要出门前,一定要和我说,而且身边要带好人,不要随意让他们离开,知道吗?”
谢延高高兴兴地点头。
“好了,吃一块就好了,等会要睡了。”明沉舟把他手边的一叠桃酥拿走,严格说着。
谢延不服,大声说道:“娘娘自己都吃了三块,怎么就不准我吃!”
明沉舟看着自己空荡荡的食碟,脸色青红交加,随后冷哼一声,凶巴巴说着:“我是大人,你还是小孩,不准吃了。”谢延眼睁睁地看着桃酥没了,一张嘴都撅起来了。
明沉舟冷酷无情地把糕点收起来,让绥阳带着人去沐浴休息,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这才退出乾清殿。
夜色昏暗,不知不觉中,月亮已经高悬头顶了。
英景早已在一侧候着,见人出来了这才拿着披风走了上来:“回宫吗?”
明沉舟点头。
“英景,明日是不是张春花就要放了?”
他点头:“事情依旧水落石出,对外她的案子,是因为薛氏杀了她夫君,时间久了也无法交代。”
“我明日去送送她。”明沉舟笼着披风,“我得把陈伟写给她的信还给她。”
英景提着照明的灯笼,听着娘娘的喃喃自语,突然抬眸看他。
“陈伟说若是遇到能对她好一辈子的人,叫她把儿子留给老母,自己单独改嫁吧。”
明沉舟嘴角的梨涡动了动:“我得跟她说,陈伟叫她好好活着。”
英景愣愣地看着明沉舟,好一会儿才说:“听说陈母年纪不小了。”
“他自己就是孤儿寡母长大的,深知这样的日子太难过,不忍心让他的小花滚一遍这样的苦难,但他心中也说,想要之前薛家给他的五十两,留出一半给了他母亲,用来抚养小孩。”
“女子若是多了一个孩子,总是不好再嫁的。”
明沉舟停在原处,看着不远处的身影,好一会儿才闷闷说道:“在一起就这么难吗?”
假山上的身形微微一动,昏暗的游廊长灯下便找出一张冰白的侧脸。
“掌印。”英景行礼。
“陆行把灯笼丢水里了。”
他收回视线,淡淡解释着。
往不远处看,果然看到陆行趴在湖边捞灯笼的样子。
明沉舟满腔愁绪,突然消失殆尽,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陆行一声狼狈地走了过来,谄媚笑着:“太后娘娘。”
“你怎么把灯笼落水里了。”明沉舟笑问着。
陆行摸摸脑袋:“力气太大,这灯笼质量也忒不行了,我甩一下就拦腰断了,整个灯笼飞到水里了。”
明沉舟听得大为惊奇:“这么大的力气啊。”
“毕竟是蛮牛。”英景冷笑地揭他老底。
“嗐,你这个嘴怎么和掌……长大前的你一模一样啊。”陆行堪堪刹住嘴,随后突然靠近英景,大老爷们皱着眉,噘着嘴,可可怜怜地说着。
“借个火,借个火,我们一起送娘娘和掌印回去。”
“我的好弟弟,你一向心善,不会拒绝你的好哥哥吧。”
英景不理他,后退了一步,只是冷淡说道:“还要看娘娘的意思。”
陆行庞大的身形顿时缩成一团,可怜兮兮地看着明沉舟。
明沉舟越过两人,看着假山处的黑影。
黑影正好扭头看向这里,漆黑的眸子倒映着漫天月色,明亮深邃。
他手中还握着那团已经稀碎的桃酥。
“好啊!”
明沉舟微微一笑。
“我明天想送张春花出狱。”
“嗯。”
“我还想吃富贵楼的酥油泡螺。”
“嗯。”
“这几日莲蓬就可以摘了,江南有一道莲子羹,掌印会不会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