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桃桃噗呲一声笑起来。
“好了,别吵了,队长马上就回来了,再没个线索,可不好交代。”柳暮行打断三人的唠嗑,目光定格在面前男孩的一寸照上。
那男孩长得颇为文静斯文,带着金丝眼镜,朝着镜头笑着。
“木星野,这个人好奇怪,是里面唯一一个真正读书的。”她低声说着。
死者乃是s省龙头企业芯片企业的独女,当日生日来庆祝的人都是与她相同家世的富二代,准确来说是不务正业,混日子的富二代。
而这个叫木星野确实在市中重点高中读书的人,还是班长。
“长得倒是蛮好看的,是死者喜欢类型的男孩子。”桃桃凑了过来,打量片刻后笑说着。
“周家研究芯片的,到处绕着的都是高材生,也不知道是不是耳融目染,这位大小姐喜欢的男孩子都是斯斯文文的。”
她把手中的电脑忘柳暮行面前一摊,笑说着:“瞧瞧大小姐有名分的男朋友,一共十三个,全是戴眼镜的,白白净净的类型。”
“应该是死者正在追的人,给人送过车,还高调地可以送过花到校门口。”英景推了推眼镜,斯文说道,“可惜被木星野拒绝了。”
“这个木星野家境贫寒,是学校高价挖回去的尖子生,为了冲学校升学率的,在同学中有学神的外号,性格好,读书好,体育好,长得还好。”桃桃调出此人的档案,惊呼一声,“好多荣誉啊,而且他三个月前被保送b大了!”
“真奇怪,这一大群富二代聚会,怎么来了一个好学生。”陆行凑过来低喃着,“当时怎么没传唤他,没有笔录。”
“他父亲瘫痪,母亲智力低下,他是走读生,每天都要回家,当日听说只出现了半个小时,喝了一杯酒,哄了一会大小姐就回去了,死者是半夜十二点落水的,当时死者还活着,原本嫌疑就不大,准备去传讯他的时候,他正在b大准备材料,校领导特意打电话求情了,这么一拖,就到现在了。”柳暮行解释着。
“就等着法医了。”陆行摊坐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老大从省里挨批,什么时候回来。”
话音刚落,大门就被打开,在门口徘徊许久的风,瞬间涌了进来,桌面上的白纸瞬间被飓风裹挟着在空中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哎哎,谁啊……”陆行不耐烦地抬眸,见了门口之人,一只脚撑着地面的椅子瞬间坐直,“怎么赶着台风天回来啊!”
门口站着一个身形高挑的人,淡蓝色的警服被雨打湿湿哒哒的黏在身上,脚下不过站了一会儿,已经汇成了一个小水潭。
狂风暴雨中,头顶的那盏感应灯总是诡异地亮起又灭了,衬得门口女人阴沉的脸庞也无端阴森起来。
“有鬼在屁股后面追,我不连夜跑回来,还等人扒皮抽筋嘛。”
门口的女子自阴暗处踏出明亮的屋内,头顶的白炽灯光晕下露出一张精致白皙的脸,若不是套着这身刻板的警服,不知情的还以为是那位明艳大明星。
“周家催的厉害?”英景倒了一盏茶,又顺手拿出一条毛巾递了过去,“台风天开车也太危险了。”
“我瞧着那后母在警局里就要把我吃了的模样,若不是真心实意喜欢这个便宜女儿,就是演的太好了,把我也骗过去了。”
沉舟直接毛巾盖在头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长长舒了一口气,浅色的瞳孔扫过众人,湿漉漉的脸上落满了水,让这张极富有美感的脸也透出洞察人性的冷淡之色。
j省一枝花,名不虚传。
“周家同意我们验尸,单子已经签出来了,他们还是一口咬定死者不会醉酒摔下去,周家传还说自家女儿千杯不醉,自小就跟她出门应酬,从未喝醉过。”
“哪有千杯不醉,那日卡座白酒就开了十二瓶,红酒啤酒更是数不尽,还点了十多箱牛奶饮料。”桃桃推了推眼镜嘟囔着,“这么混下去,我就没听说还有谁能不醉的。”
“你管他说什么话,到时候法医来了,咔嚓一刀就知道了。”陆行手起刀落,不屑说着。
“法医?”沉舟眉目一沉,神色凝重,“新法医来了吗?”
众人摇头。
“大风大雨,也没办法来吧。”柳暮行温和解释着,“调令下来了吗?”
沉舟嘴里啧了一声,自兜里掏出一张纸,那纸外面套了一层塑料袋,这张盖着红印的调令在被主人磋磨了这么久之后,还能平平安安地勉强活到现在当真是可歌可泣。
“来了,李局顺手让我带回来了。”沉舟不耐烦地嘟囔着,随手打开纸张,目光在那张彩色一寸照上停留了好一会儿,这才勉强拉回性质看了最后一眼的名字,低声念了一声。
“谢、迢。”
“名头倒是挺多的。”沉舟拎着那纸张递给其他人,眉心紧皱,“不过从省公安厅到市里重案组,这水怎么还往低处流。”
“谁不知我们s市重案组的威名。”陆行得意说着,“再说了,每年宣传片都是特邀我们警队自己上,他长这样来我们这,准没错。”
“所以是来镀金的?”沉舟扬眉,咬牙说道,“今天可是最后一天报道的时间了,再不来就给我滚蛋。”
“谢迢,他和上面的那个谢有什么关系吗?”英景盯着他的脸,越看越眼熟,小心翼翼地问着。
沉舟不耐烦地起身,粗鲁地扯下头上的毛巾:“管他是哪路大罗神仙,要是敢来划水,我就给他好看。”
“案子讨论的怎么样了,各自准备好,我去洗个澡,半个小时后开会。”她扔下这句话,就雷厉风行地去了楼上寝室。
“果然还是我家老大,台风天也不休息。”陆行开了一盒泡面,长叹一口气。
柳暮行站在打印机前复印所有资料都,闻言皱了皱眉:“上面给了七天的时间,现在已经三天了,是一分钟也耽误不得了。”
“哎,我看就是省厅里的一些人看我们老大太嚣张了,这才故意把压力给我们的。”陆行胡乱泡了一会儿,就要叉子扒拉开面饼,半软半硬地开吃。
“少胡说,别给队长惹麻烦。”英景打断他的话,劝道,“既然是人命案子,本就该重视起来。”
陆行喊着面条,含含糊糊地嘀咕了一声。
就在众人说话间,一直沉寂的大门再一次被人敲响。
那声音格外有礼,节奏明朗地敲了三声就停了下来。
屋内热闹的气氛瞬间一顿。
“这鬼天气,还有谁来啊。”陆行吸溜了一口气,“不是又是周家人杀过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