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沉舟猛烈跳动的心不知为何逐渐安静下来。
“掌印。”她苍白的唇微微动了动。
“是我。”
谢病春垂眸,便看到被两人夹在中间的谢延,正睁着漆黑的眼睛,沉静地看着她。
“卑职救驾来迟,还请万岁恕罪。”
虽然连杀两人的陆行盔甲上一尘不染,他背上背着一个特制的巨大弓箭,扫过众人的眉眼章带着挥之不去的煞气。
“把尸体带下去。”谢病春把谢延自明沉舟怀中拉出,扶着明沉舟起来,让她背对着大殿,这才松开手。
明沉舟在耀眼的光刺得眯了眯眼,鼻息还残留着血味。
“谢病春,你这是逼宫吗,今日可不是陆行守职。”
薛珍珠先发制人地呵斥道。
谢病春脸上的血迹并不曾擦去,侧首看人时,越发觉得诡艳惊悚。
“是太皇太后您打算逼宫吗?”背对着众人,却和薛珍珠四目相对的明沉舟,不怒反笑,义正言辞说道。
“娘娘这事何意。”薛珍珠呲笑一声,保养得意的眼尾微微上扬,露出讥笑,“娘娘自己出的的懿旨,难道还忘了。”
“迎春。”她镇定喊了一声。
明沉舟嘴角露出冷笑,一字一字地喊着:“迎、春。”
一直站在角落里不动的迎春扑通一声跪趴在地上,沉默片刻后,哽咽说道:“老祖宗不要挣扎了。”
薛珍珠脸上镇定的神色逐渐龟裂。
“你在胡说什么,不是你给的懿旨吗?”薛珍珠反应极快,立刻反驳道,“娘娘好大的心机,竟然对哀家背后下手。”
明沉舟冷笑一声,并不说话。
“老祖宗,娘娘都知道了。”迎春低声说道,“您之前许奴婢荣华富贵,让奴婢假传懿旨,让奴婢把假的安排递给娘娘,实际上安插自己的人在今日的防卫中,甚至还准备了水下杀手准备伏击不听自己的话的人,娘娘,娘娘都知道了。”
“你,含血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薛珍珠大怒。
“所有防卫懿旨都未盖凤印,娘娘一查便知。”
迎春额头触底,磕得鲜血直流。
薛珍珠瞪大眼睛。
“奴婢为了荣华富贵撒谎了,误告老祖宗能接触到凤印,实际上凤印一直是柳行保管,奴婢是看也看不到,更不能偷偷盖防卫懿旨的章。”
“他们都是老祖宗的人,也早已知晓此事,所以并未多问。”
一殿的人瞬间被震得愣在原处。
“防守懿旨在此。”陆行自怀中掏出一张明黄色懿旨,大声说道,“投降不杀!”
话音刚落,原本安静的外庭,不知从哪里出来了数不尽数的西厂锦衣卫。
“水下叛贼以伏诛。”
“乾清殿叛贼以伏诛。”
“瑶光殿叛贼以伏诛。”
一声接着一声的禀告声,沉稳有力。
誉王殿下僵在远处,目光惶然的看向太皇太后。
封斋也是脸色大变。
所有人的目光皆露在谢延身上。
谢延脸色难看,随后低声说道:“今日之事若是谁敢泄露,杀、无、赦。”
“是。”
“把薛氏、谢建和封斋带下去,参与叛乱的锦衣卫全都革职查办。”他小小的身子站在台阶上,严肃庄严。
“还有,西南一行人全都关押起来。”
两股战战的胡呈儿若不是被两侧人扶着早已跌坐在地上。
“冤枉啊,微臣冤枉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只是听了誉王的话,让他们来献舞啊,让我的人去勾引谢病春啊,万岁饶命,万岁明察啊。”
他奔溃大喊着。
誉王嘴角紧紧抿起,厌恶憎恨地盯着谢延。
一时间,众人也不知是被他的模样怔住了,还是被这样的事情走向吓住了,只能木木的看着万岁。
“万岁,宫外宫外有军队,西南都指挥佥事赵传带兵要求入内护驾。”有小黄门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
一个接着一个的惊吓,让今日诸位大臣女眷早已麻木,闻言,不由露出绝望的神色。
明沉舟一愣,立刻去看谢病春。
谢病春眉心一簇,立刻抬眸去看郑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