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有人艰难开口,组织着几个选手,各自用着三十秒的言灵,勉勉强强制住了风雨之势,再一看天空,又是一怔。
“我的蚊子呢?我刚刚还放在这儿的,那么大的蚊子呢??”
……?!
众人这才发现,雨水之外,本该随行的巨型球雀和带火蚊虫皆已不见踪影,水中也不见那些海蛇的影子。鱼人的队友忙急急运使起自己召唤的能力,过了片刻,没见海蛇出来,却见水中一团巨大的黑影靠近——
一只巨大水猫哗啦一声破水而出,嘴里叼着一条软哒哒的大型海蛇,冷漠地朝他们望了一眼,挥动前爪,拍起一片海浪,掀得小船又是一团转转,转身又潜入了海中。
而就在此时,那些球雀和蚊虫,也终于再次露出踪影——它们不知怎么搞的,绕到了船队的后面,此刻正呼啦啦地挤成一片飞来,从众人头上划了过去,凌乱的羽毛纷扬而下,中间又夹杂着些许火星……
“靠!”不知是谁骂了一句,“蚊子的火球开始掉了!都快闪,用言灵灭——”
话刚说一半,苏凉声音又如同恶魔般传来:
“星月皎洁,明河在天,四无人声,声在树间。”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声音,顿时都被堵在了喉间。
这回是真的给堵上了。完全发不出声的那种。
有人后知后觉地抬头,这才发现,那轮明月还高挂在空中。
除了明月之外,夜空之中,又凭空多出一条河流,横贯夜空,波光粼粼,水势涛涛,宛如星流汇聚。
……所有人的心里,登时都飘起不详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苏凉的第二句言灵便迅速跟上: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船上选手:“……”
好吧,往好的方面想。
起码他们不用担心船只起火的问题了。
那一天晚上的结果,用苏凉弹幕的话来说,就一个字——惨。
这个字当然不是形容苏凉这边的。他们这一晚上可以说是过得轻轻松松,苏凉都还在抱怨,亏她准备了那么久,还提前用言灵捏出了龙,用扩音器招来了大水猫……
结果备战两小时,打架十分钟。
这话说得,对面的选手听了都想骂人。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还有机会骂人——毕竟死人不会说话。
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能活过昨晚的,都是人生赢家。
毕竟昨晚苏凉是铁了心要搞事……先是呼风唤雨,又用凭空捏出的天河之水将所有人浇了个严实,不少人的小船都没能扛过去,直接翻了;后面用来防御的应龙也主动出击,对着船队又是降水又是放火的,很是搅和了一阵;完了她又让娜菲放了句“雷神战决”,自己借着亮起的雷电,捏了个“天地之鼓”……
坦白讲,在看到天空被无数霹雳划破时,观众们都以为自己即将面对一堆马赛克。
好消息是,水里的所有选手都躲得很快,苟得很稳——当然也因为苏凉有所保留,总之没人被直接劈死。
坏消息是,那雷电劈死了几乎所有的巨型球雀和带球蚊子。它们从空中掉下来,有直接砸船上的,有砸船边上的,再加上火球蚊子死后体内的火星和易燃物质会直接爆出来……
于是一些之前勉强苟住没有翻掉的小船,也全都翻了。
那天晚上有没有人被淹死苏凉不知道,她只知道第二天,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很多。
没人再来找苏凉的麻烦,只除了羽雪——她那天晚上根本就没有露面,却在第二天气势汹汹地找了过来。
她是来找苏凉要一个说法的。按照她的说法,他们昨晚本来在自己岛上歇得好好的,突然有一群不明飞行物从她的岛屿上横穿了过去,飞行的同时还抛下了大量火星。火星很快就串连成大火,将她的营地都烧得一干二净。她认定这事和苏凉有关,因此特意找了过来。
苏凉听了,脸上却只有大写的莫名其妙:“你在瞎扯什么?我昨晚和别人打架都来不及,哪里还有空去找你的麻烦?”
羽雪:“……”
“而且那什么带火的飞行物……第一我从未在昨晚之前见过,第二,我就算认识,我也没法控制它们啊。”
“……”羽雪半信半疑地看着她,迟疑开口,“可是……”
“最重要的是,我们还有一笔交易没完成。”苏凉没等她说完,直接打断,信誓旦旦,“在这种状态下,我们双方的岛都是安全区,我们是没办法互相伤害的。这你总该知道吧?”
羽雪:“…………”
前面的辩驳都还比较无力,这最后一句,却是相当有说服力。羽雪无声地打量着眼前的苏凉,眼中情绪逐渐复杂。
最后,苏凉又补了一句:“建议你去问问鱼人那支队伍。他们好像在控制生物方面蛮擅长的。”
羽雪和鱼人一直保持着交流,也是为数不多知道稀有道具具体效果的人,自然知道苏凉是什么意思——真要说的话,鱼人组会和那个带火吸血蚊绑定,还是她给出的主意。
谁能想到,这蚊子没飞到苏凉岛上去,倒把自己的岛给烧了……
事实上,昨夜要不是太关注苏凉这边的战况,一直站在岛的边沿张望,他们也不至于岛都被点燃得差不多了才反应过来。
想到自家岛屿那一副遍地焦黑的景象,羽雪就感到心梗。她勉强维持着平日的风度,略显急躁地向苏凉道了声谢,带着自己的同伴,转身往码头走去。
停靠在码头的,依然是他们自制的独木舟。不过这艘小船现在已是相当狼狈,船尾被烧掉了一大截,到现在还透着一股子焦糊味。
不过羽雪他们也没什么资本嫌弃它了。昨夜一场大火,将他们岛上为数不多的树木都烧了个精光,他们已经没有办法重新做一艘独木舟了。
昨天所见的小码头依然完好,自己的船却已经变成了个破烂。这样的对比让羽雪愈发恼火。她阴沉着脸,坐到了独木舟上相对完好的一侧,陪着她来的女生自觉坐到另一边,一面划动船桨,一面小心翼翼地开口:
“羽雪,你该不会真信她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