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和我说说,这句表达了作者怎样的思想感情?”
“……行,那我再讲一遍,他这是因忧虑天下发出的感叹……啊?什么叫想太多?这叫忧国忧民!”
“之前不是和你讲了,你要体会作者的感情,你笔记不是还记了?……等等,你笔记呢?这画的什么东西?合着我刚才讲那么久,你是听了个寂寞吗你……你几个意思?下来,你给我下来!”
莱恩:……
这次生成的地图是一片密林。他飞快地转动着视角,终于在层叠的枝叶间找到了苏凉的身影。
只见她站在一棵巨大的阔叶树下面,而树上,则蹲着另外一人——戴着宽檐帽、背着长布条。莱恩对他有印象,好像是叫“林暖”。
苏凉这会儿明显心情不太好,身上甚至还透出了些许杀气——
“最后一遍。”她单手叉腰,面色阴沉,宛如风雨欲来,“给我下来。”
林暖望着她,默默往树后的叶子后面缩了缩。
仿佛一只被苏凉惊到的猫。
苏凉:……
这就是她带过最差的一届!
另一边,莱恩则微张着嘴,一时不太明白自己看到了什么。
一条弹幕缓缓从他眼前掠过:【……这就是你说的,高贵冷艳还带些神秘的少女???】
三个连排问号,恰如其分地表达了同好此时的疑惑。
莱恩:……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之前她明明不是这样的……
在这三小时里,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莱恩一脸懵逼地拉近视角,瞧见苏凉手里拿着一叠纸,应是用练习场的模拟系统捏出来的。
纸上不光有字,还有红笔勾画。再结合苏凉之前的恶龙咆哮,莱恩大概猜到了真相……
果然,想头秃,先教书。
他又调整视角,仔细瞧了瞧蹲在树上的林暖,片刻后,暗叹口气,在心里说了声“难怪”。
难怪那人学不会,难怪苏凉会气成这样。
虽然林暖戴着帽子,但从他金琥珀色的眼睛和掺金的发色,不难看出他的种族——妥妥的兽人。
而兽人,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凶悍矫健,意味着他无畏能打,意味着他……
近乎为零的艺术天赋。
如果出生地不太好的话,搞不好还是个文盲。
他都有些同情苏凉了。他记得他一个文学老师就被兽人气哭过。古诗文是很美的东西,但兽人粗壮的神经,天生就不是用来感知艺术和美的。
另一边,苏凉重重呼出口气,抬手揉了揉额角。
她当然不至于被气哭。但老实说,她现在迫切有着想要弄哭某些东西的冲动。
“不好意思。是我激动了。”她克制地闭了闭眼,挥挥手,“你先下来。不要急,我们慢慢来。”
林暖金琥珀色的眼眸转了一转,帽子里似有什么动了一下。跟着便从两米多高树枝上一跃而下。
“抱歉。”他语气诚恳,“但我确实学不会。”
“可能是我案例挑的不好。没事,我再想想。”苏凉坐在地上,拍了拍旁边,示意林暖也坐下。
确实是她太急了——苏凉在心里反思。她总想着,小学生都能背《静夜思》和《咏鹅》,初中生都能学《茅屋为秋风所破歌》,那林暖没理由学不会。
可是她忘了,这世界和她的故乡不一样。环境的熏陶,底蕴的传承,虽无声无形,但影响却是巨大的。
另一边,坐下的林暖也似想到了什么。他金色的眸子转向苏凉:“你学这些,花了很久?”
“从小学的。好几年了。”苏凉叹了口气,“从浅入深,倒不是很累。”起码比起数学化学之类的,要轻松很多。
林暖蹙了蹙眉:“从小就学?你失忆前是贵族?”
失……算了,你说是就是吧。
她摇了摇头:“在我的故乡,这些都是义务教育,小孩子都要学的。”
“学这些有什么用?”林暖却更困惑了,“又不是所有人都会参加言灵战。”
“……我们学这些不是为了打架。”苏凉感觉自己的额角又开始突突跳了,“这叫人文教育。”
“?”林暖迷惑三连,“能吃吗?有用吗?有什么实际意义吗?”
……别说,还真有。一句默写值两分呢。
苏凉做了个深呼吸,向后靠在树干上,默了一会儿,才道:“确实。不能吃也不能喝,从这角度来看是没意义。”
“但……天上的月亮总是一样的,人的知觉总是相似的。当你抱着和先人相似的心情,和他们看向同一轮月亮,隔着遥远的岁月,念起他们也曾唱过的诗……不觉得这是件很美好的事吗?”
林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