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水门执意留下了惊魂未定的小六半藏和青婆,将她们安排在了和自己同一套屋子里的隔壁房间,由着阿拉希在门外一起守着。
水门很快就睡下了,虽然只是单纯闭着眼而已,他有必要再测试一下,这个小六半藏是不是就是止水找来帮忙的人,如果是的话,她夜晚肯定会有所行动。
大概快到两点的时候了,房门外面依然一片安静,水门渐渐也产生了点睡意,尤其身边的玖辛奈身上那隐隐传来的香味,更像是某种催眠咒一样试图拉着他入眠。
可能是我想错了吧……那么止水找来的帮手应该还是昨晚那名刺客了,等找个机会把她放了……水门正将睡着,突然从隔壁传来了一点小动静。
那是门开了的声音。水门瞬间清醒了——莫非真的有戏?
“天水先生,是你吗?”
小六半藏从自己的房间出来,作为盲人的她试图弄清楚站在房外的男人的身份。
“是的。”阿拉希回答道。
“你怎么站在这里?”
“我负责那家伙的安全。你怎么起来了?”
“我睡不着……”小六半藏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走近阿拉希身边去,用诚恳的语气问道,“天水先生,能和我聊聊天吗……”
小六半藏穿着一身单薄的衣服,楚楚可怜的模样让阿拉希想起了山椒鱼半藏那张恐怖的脸,他离开半步,说道:“我不能走太远(我怕里面那家伙趁机遛了)。”
“没关系,就在这里也可以。”小六半藏的身子有点发抖,她捂着嘴,小声地说着话,“下午,我父亲吓着你们了吧?抱歉,他一直都是这样子的……”
阿拉希目视前方,耳朵静静地听着她的话,说的都是半藏在家里的一些暴行,简直触目惊心。突然,一件衣服扔到了头上,把他的视线给遮住了。
衣服上还有淡淡的香味。
阿拉希慌忙拿下衣服,往一旁看去,只见小六半藏正背对着他,把衣服都给脱了。
“哇啊啊!”阿拉希一惊,喊了起来。
“呜……”水门在房里故意翻了个身,嘴里囔囔着“梦话”。
“糟!”阿拉希连忙拉起小六半藏往客厅闪去,客厅里开着一盏淡黄色的小台灯,阿拉希有一瞬间看到了对方的身体,慌忙后退挡住了眼。
“抱歉,我吓着你了,你没事吧?”
“你、你你干什么?”
小六半藏没有回话,阿拉希静静等着,但等了一会都没有回音,他慢慢移动开了手,露出了一条缝隙。只见对方正背对着他,在灯光照耀下,能看得清她后面的全部。
那是女性的身体,没有任何的掩盖,就那么完完整整地展现在了他面前。他这已经是连续两个晚上看到这种画面了,平常这都只存在于梦里。但比起身体,更引起他瞩目的,是她后背上那零零散散的几条伤痕。
“我眼睛不好,本身就不被父亲喜欢,我弟弟被赶走后,他就把气出到我身上了,天水先生,你说,这到底是谁的错呢?”
阿拉希没有回答,这个答案恐怕不是他们这一代的人可以解答得了的。
小六半藏转过了身,直接将正面朝向了他,阿拉希咽了一下口水,他已经找不出不去看对方的理由了。
“天水先生,你是猿飞家族的人吧?”
“什么?”阿拉希回过神来。
“你和我弟弟也是兄弟吧?”
“没有的事。”阿拉希毫不犹豫地否定了。
“都是手足之亲,为什么你的人生要比我们幸福得多?”小六半藏说着说着,竟然流下了眼泪。
阿拉希再一次哑语,他看到对方捂起脸抽泣着,犹豫良久,朝对方伸出了手,试图去安慰她……
水门房间的门突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