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羽卿对入职不感兴趣,如果不是因为院长开价高加上家里最近缺钱她也不会来。
皇帝刁难,裴羽卿又不在意那一官半职本来可以甩手走人,但她不是懦弱的人,也从不怕事,灵术本就源自精灵一族,她一个曾经的战神之女,岂有怕敌的道理,当场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
车轮战,就是要她以一敌百,就算实力再好,时间长了,体力也会消耗过多出现破绽。
所以裴羽卿出招很快,下手也狠,争取在三个回合之内解决一个。
人族的灵术者不同于精灵族,多数还会写拳脚功夫,但在裴羽卿眼里那不是加分项,只是一群钻研不精的人耍的小花招罢了,在绝对碾压的实力面前,那些只不过是花拳绣腿。
只是她还是低估了人族的狡猾,在她与最后一人对打的时候,台下有人趁她无瑕分心甩了只暗器过来,正中柔软的腹部。
但裴羽卿没有停止攻击,甚至加大了灵力的释放,瞬间将台上最后一位灵术导师震下擂台,爆发的灵气甚至波及到观众席中,冻伤好些人。
还有人要打吗?裴羽卿转身,那薄凉的眼看向的却是坐在观赏席最顶端的皇帝。
他此时气的脸都青了,但没有办法,他身为皇帝,一诺千金,哪有在众人面前反悔的道理。
院长夹在中间表示很难做人,趁皇帝走了才擦着汗走到裴羽卿边上询问她,裴姑娘抱歉,我也没想到皇上今天竟然会来学院突击检查。
谁都知道当今皇上对精灵族的厌恶,大家也都知道原因,但精灵族与魔族与兽人族不同,她们力量强大却从不主动招惹是非,虽然不近人情却安分守己不会侵害其他种族。
关键是精灵族不管男人女人个个长相貌美,加上人族慕强的本性,对精灵族强大的灵术十分羡慕,所以在人族也有一部分中立派存在,认为虽然当初精灵王有些冷血,但他也从来没做过伤害人族的事情,没必要对所有精灵族赶尽杀绝。
院长就是中立派的一员,他对灵术尤其痴迷,是这片大陆最为年轻的四灵术拥有者。
他清楚的知道,如果人族与精灵族的关系好一些,那他们人族的平均灵术水平会往上拔很大一个台阶,所以才壮着胆子,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把人请进学院。
毕竟玄宁学院最早是由民间灵术强者们组织建立的,经营权掌握在组织手中,所以即便是皇帝也没有过多插手的权利。
你受伤了。陈院长看着裴羽卿流血的腹部,快,我那有上好的金疮药,你随我来。
裴羽卿抿唇,冷硬地拒绝,不了,家里还有人在等我回去。
回忆倒计时结束。
泡在浴桶里的裴羽卿垂眼,手心抚上腹部的伤口,愈合的很好,已经没有流血了。
之后她又清洗了好几遍身子,确定身上没有血腥味后,才从水里站起来,擦干身子换上新的衣服。
出门的时候,她眼睛斜了一眼地上的飞镖暗器和沾了血的衣服,后一秒橙色的火焰就将它们吞噬,熊熊烈火印在眼底,犹如她此时不平静的内心。
这笔账,今后好好算。
裴羽卿踏入裘亓寝宫的时候,眼尖的发现那姜茶还放在桌上,一动未动。
她忙走近床边,看见那缩成一团脸色惨白的人儿。
裘亓手在床单上抓出很深的折痕,眼皮紧闭着,唇是可怕灰青色,许是因为气力泄露的缘故,又不由自主冒出了兽态,只是那耳朵和尾巴的毛发都已不再光亮,灰蒙蒙的看上去一副毫无生气的模样。
裴羽卿呼吸一窒,眼前的场景,不由自主地让她想起当初看见白棠尸体的模样,心跳在瞬间骤缓。
她屏住呼吸,伸出手拍了拍裘亓的脸,语气有一丝丝的心慌,大人,你还好吗?
良久,没有回话声,裘亓睡得很安静,像是会一睡不起的那种安静。
裴羽卿用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心情将手指探到裘亓鼻子下,在感受到细细温热的气体后,心中大石才堪堪放下。
大人,醒醒。裴羽卿晃动她的肩膀。
睡着的人脸蛋皱起,哼哼唧唧伸了个懒腰,才愿意睁开眼来,发现喊自己的是裴羽卿后,嘴角顿时上扬勾出一个笑来,夫人,你回来啦!
裴羽卿转身端起那茶,过来把姜茶喝了。
裘亓抿着唇,她是中毒又不是风寒,喝姜茶没用,而且她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不太想喝。
喝。裴羽卿吹凉之后,把勺子递到她的嘴边,眼神里带着催促,快点,听话。
裘亓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张嘴喝下。
呼呼呼,辣!
为了在五感灵敏的裘亓面前掩盖药的气味,裴羽卿特意将姜茶煮得很浓,一口下去直接烧到胃里。
裘亓张开嘴,小舌头呼哈呼哈吐着气,被辣得眼泪都出来了。
再喝一点。裴羽卿担心她解药吃的不够不起作用,继续灌她。
裘亓缩着身子往后退,不了吧,我现在浑身都发烫,够暖和了。
裴羽卿眉头轻蹙,用一种不容拒绝的眼神盯着裘亓,喝。
干什么这么凶裘亓小声控诉,我是病人,夫人你得哄哄我,不可以这样凶巴巴地吼。
裴羽卿揉了揉额角,叹口气,却依照裘亓的意思放柔了嗓音,乖,把这碗喝完好不好?
那个乖字一出来,裘亓耳根子瞬间就软了,像是被顺过毛的小猫似的,身后的尾巴晃得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她的得意。
啊。裘亓下巴伸过去,乖巧地张嘴等待。
裴羽卿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终于把那碗解药给裘亓灌下,还不等起身去放药碗,就被裘亓一胳膊抱住了腰。
裘亓顶着毛茸茸的耳朵去蹭她的脸,蹭完之后又把脑袋靠在裴羽卿的肚子上,今天晚上想要抱着夫人睡。
裴羽卿身体一紧,腹部的伤口因为裘亓的撞击有些隐隐作痛。
裘亓敏感的察觉到她的僵硬,奇怪地抬起头,夫人,你不舒服?
裴羽卿摇摇头。
两人相处这么久,也算是能读懂一点对方的微表情,裘亓敏锐捕捉到裴羽卿刚垂眼看腹部的动作,又想到严晚说她今天外出的事,脸上笑容一收,你今天在外面受伤了?
虽然裴羽卿特意洗过了澡,但她刚才距离伤口那么近还是能嗅到一些残留的气味。
裘亓耸耸鼻子,将脑袋凑过去重新闻了一下,这次换了笃定的语气,就是,你受伤了。
裴羽卿推开她的脑袋,淡淡道,小伤,无碍。
什么小伤大伤的,伤在你身痛在我心,为什么不告诉我。裘亓伸手去解裴羽卿的衣服,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