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来一回,等到裴羽卿第八回 拉衣服的时候,擅长睡懒觉的裘亓终于舍得醒来。
她睁开眼,第一反应是去摸枕头底下的手机,结果手伸出去,没摸到记忆中冰凉的方块物体,反而抓了满手的温热柔软。
听到头顶隐忍的闷哼,裘亓愣怔一下,昨晚的记忆如潮水涌入。
对哦,她穿越了,现在是坐拥一后宫情(杀)人(手)的兽神大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话第一次说可能还有点可信度,可裘亓这都第几回了,估计这揩油大王的名号早在裴羽卿心里坐实。
这一掌正好按在被玄冰环扣住的肩头上,裴羽卿当然默认裘亓是故意的,她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语气生冷,是,大人。
裘亓收回手,看见指腹上猩红的血迹,才真正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我看看。裘亓皱着眉,去掀裴羽卿的衣领。
昨晚她只是从身后草草看过一眼,现在近距离观察,那铁环传过血肉之躯的震撼感更加强烈,裘亓抿抿唇,眼底满是不忍与心疼。
裴羽卿低头,看见肩头洇出衣裳的一抹红,看来刚才那下,对方完全没收力,就奔着折磨她来的。
这玄冰环,不受伤时倒好些,但只要有一道伤口,就算只有头发丝的粗细,混合上那千年的寒气入体循环,也能让畏寒的她生不如死。
有一刹那,裴羽卿庆幸过裘亓也许有可能真的失忆了,但现在看来,是自己不长记性。
裘亓没错过裴羽卿一秒变得惨白的脸,也很快从原身那堆杂乱的记忆里整理出来原因。
对不起,我发誓绝对不是故意的。
裴羽卿闭闭眼,灰白的羽睫为眸子蒙上一层冰冷的温度,蚀骨的寒气随着伤口处的血液一寸寸侵蚀肉骨,仿佛有无数蚁虫在身体里四处叮咬,痛楚不是忍过一阵就万事大吉,而是绵延不绝地啃噬她紧绷的神经。
这样的情况下,再对上这张自己恨之入骨的脸,裴羽卿说不出也演不出什么好语气来,你到底想怎样,要杀要剐来个干脆,婆婆妈妈也不像是你的办事风格。
裘亓对上裴羽卿冷漠锐利的目光,心下一咯噔,知道自己这下是真惹祸了。
昨晚上刚虎口逃生,还没来得及为自己侥幸保全的性命开心一下呢,今早一巴掌下去就前功尽弃,这误会不解除,她敢保证,今晚,就今晚!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某某禁漫画画手将会就此陨落!
于是,在求生欲促使下,裘亓嘴巴一瘪,泛红的眼眶漫起水汪汪的泪意,楚楚可怜四个字写满了整张脸,她颤着嗓子,夫人,原来你还在怀疑我
裴羽卿望着她湿润的眼,有短暂一刻的愣神。
想到自己有可能拥有的一百零一种悲惨的死状,裘亓演得更起劲了,眼睛一眨,豆大的泪珠划过脸颊落下。
我知道你过去受了许多委屈,所以真心实意地想要补偿你,我这么喜欢你,想要将你捧在手心地好好珍惜,这份感情我敢拿我现在拥有的一切来发誓,绝对的真真切切,这样的我又怎么会想杀你呢。
几颗落下的眼泪砸到裴羽卿的手背,温度有些烫手,她低头扫了眼皮肤上的晶莹,不可否认,这玩意确实打乱了她原先镇定的节奏。
如果说要找出一件事能够让这魔头笑的,她立马就能说出十件来,可哭?
从未有人听闻,当今兽神在任何事上落泪。
先不论这眼泪的真假,就少见程度来说,堪比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般的稀奇。
裴羽卿也是没想到,这人一睡一醒,能一下变出这么多从前没有过的花样来。
好,我知道,口说无凭。裘亓抬起手臂,扯着衣袖擦了擦眼睛,我这就去找出解开这环的办法,让你看看我的真心。
裴羽卿心里觉得古怪,摸不透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目前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
静候佳音。
这环如果裴羽卿知道拆开的法子,早自己解决了,可难就难在,这东西它上环容易解环难。
首先,玄冰环已经埋在身体里多年,早就和肉长连在一起,在取下时免不了一番痛苦的折磨,但如果只是这样,裴羽卿当然能忍,她顾忌的是第二点。
如若要使用强硬的手段将环扯下,皮肉拉扯,肯定会制造出大面积的伤口,以她现在虚弱的身体,面临大面积的出血加上寒毒入体,怕是撑不过一晚。
以及最后,这玄冰环的材质稀有,熔点高耐高温,极为坚固,除了配套的钥匙,很难借用外力强行断开,而这钥匙,只有裘亓本人知道放在何处。
裘亓现在没想那么多,她只想先把裴羽卿身上的血止住。
她起身从房间的柜子里掏出一瓶金疮药来,原身受伤用的都是这种药,应该特别好使。
夫人,你忍忍,我先帮你止血。
裴羽卿点头,轻轻闭上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裘亓低头,对上她肩头处的伤口,目光接触到那抹血红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颤抖了一下,心口的兽元珠开始蠢蠢欲动。
裘亓咬着唇,用尽全力平息身体里潮涌翻动的气力,她知道这是嗜血成性的兽元珠对血液贪婪的证明,身体的本能在促使她变身野兽扑上去啃噬眼前瘦弱无辜的美人。
裴羽卿等了好些时候,没等到想象中尖锐的刺痛,反而是伤口处被人沾着棉签,力道极其轻柔地碰了碰,然后是一阵微凉的风。
呼裘亓抹好药轻轻吹了吹,才抬起眼皮看着裴羽卿小声问,血止得差不多了,还疼吗?
裴羽卿视线落在裘亓脸上,没错过她下唇略深的齿印和眼底没来得及消下去的暗红。
前面说过,原身能够与兽元珠长时间共生就已经十分不容易,所以从未尝试去压抑过兽元珠,而现在,她不止做到了,还能继续面不改色地与自己说着话。
是不是还疼?裘亓眼睛眨了眨,又低下头去撅着嘴巴吹气,呼呼痛痛飞痛痛飞。
微凉的风划过细嫩的肌肤,带起一阵难以言说的酥痒,似乎要将她筑起的坚硬屏障瓦解,裴羽卿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随后十分干脆利落地抬起手,一把捂住裘亓的嘴巴,无情斩断那点异样的感觉,别吹了,越吹越疼。
哦。
裘亓:枉我忍着浑身鸡皮疙瘩说这些肉麻话,原来全TM是白费:)
作者有话要说:不会白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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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月中的天气与现实世界的夏季差不多,正是百花齐绽的好时节。
平日里原身一般在夜晚活动得多些,很少有早起的时候,所以这天早上,院子里几个姐妹约好,带上茶点在假山后的小圆子里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