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华是不知道高门大户里的规矩,这下人之间倒是能互通消息搞串联,可那也是上头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现在夫人坐镇府中,一声令下,这帮子家伙连二门都出不去,如何能去前头大少爷的院子里打听消息?
婆子心里埋怨:姨奶奶真是坐着说话不腰疼。
大少爷都生气发飙了,她还以为是小事呢?
那兴发家的当初就是因为跟她这院子里的刘婆子走得近了点,这会儿就倒霉透顶了……姨奶奶的银子是好使,可也得有命花啊。
孟繁华还在颐指气使,打发走了粗使婆子去探听消息,这边又招呼刘婆子:“你去打听打听,那些人都问了什么?”
“是!”刘婆子嘴里答应着,可脚步却没有迈一下。
孟繁华挥了挥手,她身边的小丫头就递了个荷包给刘婆子:“麻烦刘大娘您了,我们姨奶奶就是关心这件事情,毕竟当时报案的可是我们姨奶奶的意思……。”
小丫头很会说话,又声音清脆,嘎巴豆似的。
刘婆子终于听的舒坦了:“那好,婆子我就为姨奶奶去打探打探。”
说完,抢了荷包就扭着大屁股走人了。
孟繁华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这婆子太烦了,下次换孟婆子来试一试,那婆子人脉比她
广。”
“可是姨奶奶,人脉比她广,但是脾气也比刘婆子大啊?”小丫头小声的道:“上次您都说了她儿子的婚事的问题了,她都当没听见,谁不知道她儿子是个瘸子呀?府里的丫鬟都看不上咧,二十岁了吧?都没媳妇儿。”
小丫头是跟着孟繁华进府的,卖身契也是孟繁华握着,自然是向着她说话,而且这位姨奶奶可厉害着呢,一不顺心,就对她们非打即骂。
要是服侍的不舒坦了,遭殃的是她们。
这么说,孟繁华的心里舒坦了:“给脸不要脸。”
嘴上是这么说,可是心里依然没底,她做的事情自己知道。
而在寒松院,丁田跟金不换他们俩,在询问的时候,却是从常随开始。
然后是小廝,最后是书童。
他们对自家大公子的评价都很高,学问高,品行好,身体也健康,洁身自好……。
品德上没有任何瑕疵。
也有不好的,例如很严格,不许他们犯错误,犯错一次要扣一个月的工钱。
这是小厮苦着脸说的:“有一次睡觉睡迷糊了,把大少爷的课本装错了,装了一本春宫图进去,大少爷扣了小的一个月的工钱,还说小的买的春宫图是劣质品……。”
可把丁田跟金不换逗的不成样子。
“你怎么什么都说?”雷大公子羞红了脸:“说点有用的。”
不过他们这样插科打诨一下,丁田心里对雷大公子的那点冷意,倒是少了许多。
金不换在一边,朝雷大公子竖了竖大拇指。
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嫡长子,这教育的相当不错,看看,丁田现在对他不久态度转变了许多?
还有说有笑的……那点隔阂没有了。
心真大啊!
其实,丁田只是不想计较太多。
这种事情,很难说,谁对谁错。
不过询问到二等丫鬟的时候,丁田却发现了一个疑点。
两个负责缝缝补补针线活相当好的两个二等丫鬟,一个叫春风,一个叫秋月。
大俗即大雅,名字是普通了点,但是人不普通。
春风擅长绣花,打络子,编纂各种穗子和配线。
秋月则是擅长做衣服,量尺寸,拼布什么的。
春风性格温柔,胆小,喜欢闷不吭声,平日里就绣绣花,编编络子什么的,轻易连后罩房的门都不出。
秋月则是做衣服,因为做衣服占地大,所以她跟春风都是一人一间房,秋月的房间里,最大的就是火炕,平日里做衣服,被子什么的,也铺的开。
春风不爱说话,秋月却很善于表达。
俩人一温柔一泼辣,倒是相得益彰。
只是,丁田看这个秋月一直在“_吧_吧”说的嘎巴伶仃脆,忽然打断了她的话:“我们要去你的房间看看。”
秋月一噎,随即俏脸就红了:“这……?”
一个女孩子的闺房,怎么能让男人进去搜查?
何况还是一个维护女子的闺房,丫鬟也是人啊。
“搜,可以。”窦嬷嬷却道:“老婆子领你们去看。”
窦嬷嬷可不是那老眼昏花之人,春风是真老实,秋月……可不一定。
平日里都是拘在后罩房里,连前头院子里都不让去,平时没看出来,现在可挺能说会道。要知道,夫人给大少爷挑选的丫鬟,都必须是老实可靠,又不会起不该有的心思的人。秋月没想到窦嬷嬷会这么说,她以为窦嬷嬷平日里比较照顾自己,春风那个沉闷的性子,也不是会讨好人的,所以平日里,一直是秋月跟窦嬷嬷比较亲近。
可这个时候,窦嬷嬷却同意了这帮人进入她的闺房……以后她,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