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来,他可不是这样的呢。
“他老实?”田捕头笑了:“田儿啊!你没注意到吗?他说话的顺序,总是‘丁爵爷’在
前头,‘田捕头’在后头,还老是把我俩连着称呼,这是想跟我说,你压了我一头,而你正式的官职是司狱,不是捕头,他是在挑拨离间!”
丁田一脸呆愣:“啥?”
他真的没有听出来好么!
“傻小子,人家不安好心,你倒好,竟然啥都没听出来!”田捕头更是笑弯了腰:“白瞎张老爷的精气神儿了!”
其他人也哄堂大笑,惹得丁田哭笑不得:“我真的……光想着案子了。”
“算了算了,罚你请我们吃个午饭!”田捕头乐不可支的道:“就去前头那个飘香酒楼,要吃开江鱼。”
“行,请大家伙儿去吃开江鱼。”丁田一拍腰包:“我请客。”
其实到了中午,他们也没想马上就去吴家,错过午饭的时间,一个是为了不让吴家有机会请他们吃饭贿赂他们,另一个则是真的饿了。
这一大早的就开始忙活,谁也不是铁打的,丁田也饿了。
飘香酒楼别看名字起得好听,实际上,在丁田的眼里,这就是一家铁锅炖,大厅的后面,就是一大排的大铁锅,一个大锅里炖着小鸡和蘑菇,一个大锅里炖着排骨豆角干,一个大锅里炖着大鹅。
最靠边上的一个大锅里炖着酱炖鲫鱼、鲤鱼和草鱼、鲶鱼等一大堆淡水鱼,想吃什么鱼,直接从锅里盛出来,撒上葱花香菜就能端上桌,快捷方便。
这四个大锅里炖着的都是硬菜,是肉菜。
另有一个大锅蒸的两合面的馒头,花卷。
后头还有一大锅二米饭,以及干净的盘子碗等物。
进了门,他们这群人就占了靠里间的两张大桌子,能坐下十个人的那种,丁田点菜毫不手软:“鱼和排骨、还有小鸡蘑菇,大鹅,都来一盘子,还有那个酱炒蛋,给来一盘!那个韭菜炒豆芽,也来一盘!另外,给来一坛高粱酒。”
老白干什么的,太烈了,他们吃过了饭,还要去吴家,不能一身酒气,但是高粱酒是低度酒,喝了一会儿后,就没酒气了,也不醉人,来一坛的话,一人也就分一碗。
可惜啊,没有饮料……要是能喝饮料的话,丁田才不想喝低度酒呢。
饭菜很快就上来了,不过在等菜的时候,大家又聊了起来,而隔壁也有一桌人在用饭,这桌人各个膀大腰圆,且穿着统一的黑色细棉布的短打扮,脚下踩着的却是薄底快靴,这东西……是依照官靴的样子,但是没有官靴那么厚实的底子,很薄的鞋底子,走路轻巧,是一般打手
、家丁、护院的标准装备。
而这帮人又有些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不过丁田他们也同样如此,捕快们虽然是便装,但是一个个的眼神犀利,一看就不是普通
人。
再说了,对方只有八个人,而丁田他们人多啊,二十个壮小伙子呢。
大家都安然坐着,等着用饭,而隔壁却在讨论“收钱”的问题。
一个光头的壮汉喊那个带着护腕的壮汉:“大哥,东家说,此次赔的厉害,要找人算账呢
”
“算账就算账,只是我们是来收钱的,不是来找人算账的,东家坐庄赔了钱,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少惹事生非,吃完了饭,就去收钱!收不回来欠账,东家也饶不了我们。”那个当大哥的护腕壮汉将一块鸡肉丟进嘴里,连骨头带肉咀嚼的咯吱咯吱的响,然后就那么咽下去了,鸡骨头都没吐出来。
另一个脸上有道小疤痕的壮汉嘟囔:“当时说的斩钉截铁的,什么考题压的那么准?竟然还吹牛说一字不错,结果呢?一字不对才是!”
“赌坊坐庄,结果赔了好多钱出去……丢人了!”其中一个壮汉也同样小声嘀咕:“东家也是,竟然那么不分青红皂白就当了真……。”
“东家的事情,你们少议论。”当大哥的护腕壮汉瞪了他们一眼:“都消停的吃饭,这么好吃的饭菜还堵不住你们的嘴是怎么着?”
其他的壮汉不敢吭声了,一个个低头扒饭,吃相粗鲁。
而他们旁边坐着的就是丁田跟田径,背对背的,那些壮汉又都是大嗓门,就算是小声嘀咕,那动静也不小。
何况早在听到“考题”两个字的时候,丁田跟田径的眼睛就亮了!
“菜来了!”店小二适时地送上了四个大盘子,满满当当的都冒尖了,这家店走的是平民路线,盘子大,菜码多,实惠的很。
这个茬儿算是打了过去,不过那群壮汉吃完了饭,汇账走人,丁田就听隔壁另一桌人撇嘴的道:“这帮打手一出来,不知道是谁家又要倒霉了。”
“这年头,什么最赚钱?赌坊啊!”另一个人砸吧嘴:“吃饭,吃饭!”
“赌坊?”丁田看向了田径。
田径非常淡定的告诉他:“那是四海赌坊的打手,他们出现,就是去要钱的,哦,他们叫收账,谁欠了赌坊的钱,就得还,不还的话,赌坊会派人去家里收,到时候,不给钱,就别想消停。”
“难道就没人管管他们吗?”丁田生气了:“赌坊再怎么样,也是个民间组织吧?岂能迫
害普通人家?”
“这你就不懂了,赌坊的大门敞开着,又不是强拉你去赌坊里耍钱,能进去的人都想赢钱,可真正赢钱的能有几个?”田径道:“不过听刚才那意思,四海赌坊恐怕也开了盘子押考题,只是不知道开的盘口有多大,好像是还赔钱了?倒是难得,赌坊也有赔钱的时候。”
“做买卖,有赚头,就得有赔钱的时候。”丁田倒是觉得解气的很:“希望他赔得多了,就关了赌坊吧!”
“关?哪儿那么容易啊!”田径乐了:“赌坊在这里开了好几年了,任由外头风云变幻,
这赌坊啊,就是屹立不倒,你看看,从总督大人,布政使、巡抚到知府,这么多官员,上马的,下马的,多少?多大的风浪,这赌坊都一点不在乎……。”
丁田一想,可不是么:“这家赌坊背景强大啊?”
连王佐都没动,可见背景的确是非常强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