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是学了去推广的话,首先也得拜丁田为师啊!
古代人的师生观念是很重要的,“天地君亲师”,除却“天地”外,“君”最大,“亲”人也很重要,最后就是“师”了,师长,师门,跟皇帝在老百姓的眼中,是同样重要的,只不过先后顺序不同而已。
而且要拜师的话,那前五十六个辅兵,就都成了他们的“师兄”了,这……几个军医都有些不自在。
最后,还是其中一个军医一咬牙:“我们去找王爷!听闻王爷跟丁司狱关系不错,不如求求王爷?跟丁司狱通个气?我们可以正式拜师,但是要当师兄!你我都四五十岁的人了,再给自家孩子找五十来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当师伯吗?”
那些辅兵都是服役的壮小伙子,最大的十六岁,最小的只有十四岁,就因为都是出身比较贫寒的良家子弟,家里又没有大人了,只能他们这样的少年们来服役,上头不想让这样的半大孩子去前头拼命,所以但凡是体弱的、年龄小的,都分配到了副兵营里,在最后头,安全一些,也不用他们去前面拼命。
其次,就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四十岁以上,五十五岁以下,也不方便去前头拼命,也就留在副兵营了。
丁田教导的东西,需要头脑灵活的年轻人,故而他找来的这些辅兵的年纪都不大!
年纪大的他都分配人去烧开水,煮沸换下来的纱布了,物资紧缺,这纱布也是要好好的重复利用的东西。
“好,那我们就去求见王爷!”
军医们在求见王佐的时候,丁田还在伤兵营里给大家伙儿讲笑话,灌心灵鸡汤,务必要让他们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养伤,甚至每日里的伙食都要关心一二。
吃的太肉了不行,太素了也不可以,荤素搭配,早上的小米粥里还给撒了些红糖,虽然说这是产妇吃的玩意儿,但是丁田说的振振有词:“产妇吃是补血,凭什么我们士兵流了那么多血不补一补?不止要放红糖,还有大枣,也给我放一些。”
于是,伤兵们的早饭,就是红糖大枣小米粥,配热气腾腾的酸菜猪肉馅的包子。
伤兵营里倒是多数人都挺听丁司狱的话。
王佐这几日忙的厉害,平时都睡在大帐里,根本不回王帐……那里已经被丁田占据了。更想忙活完了,跟丁田一起过个正月十五,牛角县已经平静了,而且知道边军打了胜仗却一个人都没损失,更是比过年还热闹三分,如今已经有人开始布置街道,打算挂满花灯,庆祝一下。
虽然县城小一些,但是架不住有真龙在:宁王殿下就在北营!
整个县城都张灯结彩,准备过个热闹的十五,还有商家从府城花大价钱买来的烟花爆竹,以及杜知府在知道这边的战事之后,又紧急运来的各色肉食劳军,以及各种大型烟花,准备在大营里放一放,庆祝一下。
不过曹大将军那边传来话,叫他们切莫太过放松警惕,说是牧民,谁知道是不是先锋?
所以王佐不仅要忙活战后事宜,还得忙着让高达布置防线,要让王禆将参与其中,日后这北营,就该是王禆将统领了。
刚忙完,想跟丁田聚一下,好几天了,只能在餐桌上说说话,不是军里的事情,就是伤兵营的情况,这会儿可倒好,连军医都联名来见宁王殿下。
“你说什么?”王佐抬头看白三儿:“你再通报一遍?”
“王爷,八名军医,十九名小卒求见您,他们是伤兵营来的……说有大事求您做主。”白三儿也哭笑不得:“仿佛是跟丁司狱有干系。”
要是别人,王佐肯定不搭理他,但是听到跟丁田有关系,又知道他在伤兵营帮忙来着,就放下了手里的狼毫笔:“让他们暂等,先把高将军和王禆将请来,还有郑参军……。”
等到头头脑脑的都到了,那八位军医被请了进来,至于十九个帮工,就在门口被拦下了。
他们来只是壮一壮声势,在里头也没他们开口说话的份。
八个军医进了帐子之后,特别老实的就道明了来意,王佐等人听了之后,目瞪口呆半晌才反应过来,尤其是领兵的高将军:“你没看错?”
“没有,王爷,将军,真的没有一例发热红肿溃烂,虽然说如今天气寒冷,不会发红溃烂,可那也要看是什么样的伤口,如今很多伤口都愈合的非常好,虽然最初的确非常疼,但是后来就没那么疼了,等到伤口长好结痂,脱落之后,便是大好了!”领头的军医头发胡子都白了,却兴奋地老脸通红:“若能推广全军,日后减少伤兵残卒,将不计其数!”
而发明人,不说流芳千古,也绝对会万家生佛!
“这是丁田发明的,本王知道。”王佐淡淡的开口:“早在府城的时候,他的监牢里,就
是用这种方法,给一个被严刑逼供了的秀才治伤,那是一个冤案,秀才本来一心想求死,是他跟不换先生一起,将人救了回来,又劝说激活了他的心气,这才有了翻案的机会。”
“是那杀人案?死者是蔡家小姐?”高将军还记得这个事情:“当时在府城,好多人都说官府审案严明,杜知府青天在世!”
“嗯,就是那件案子。”王佐道:“此事也不是很难,但是上报的时候,本王要给丁司狱记一功的,你等可明白?”
“明白!明白!”军医们忙不迭的点头:“只要能推广出去,我们就打算正式拜丁司狱为师……。”
王佐顿时就糟心了起来,看着眼前八个人,胡子邋遢,一身药味儿,还徒弟?
当徒孙都不要!
“这个要问丁司狱了。”王佐干脆将问题丢给丁田来解决:“王富贵,去请丁司狱过来,就说有人要拜他为师,问他乐意不乐意?”
“是,王爷!”王富贵憋着笑跑出去找丁田。
在伤兵营,刚在一个营帐里说玩笑话活跃了气氛的丁田,刚出来就让王富贵看到了,然后就听说了一个让他晴天霹雳的消息:“军医?拜我为师?为什么呀?”
那几个军医都多大岁数了?
其中一个还是太医呢,不过是皇帝为了表示重视军队,每一个大营里,超过五万人,就有一位太医做阵营中,超过十万就有三位太医。
而大将军……也就是曹大将军那一级别的都有随身的太医
这样的太医其实就是军医熬资历熬上去的,但凡是在军中当军医超过三十年,就有一个太医的头衔,将来退休了,也会有一个御医的头衔,可以在朝廷领银子养老的那种。
“他们想学您的那手艺……。”王富贵嘴巴子利索,啼哩吐噜的全都跟丁田说了,然后一摊手:“你看呢?”
“我看什么看啊?”丁田更是一摊手,潇洒的道:“他们想学就学,不用拜师那一套,这手艺……也不独独是我一个人的,金不换也会啊!”
“您还是当面去说吧,说清楚了也就好了,不然他们都那么大岁数了,一个个又固执得很,觉得手艺不能轻传……。”王富贵也是为了丁田好。
“好吧,走!”丁田没换衣服,就这么去了大帐里。
人都在呢,一人一大碗羊汤喝的吱吱响,军中没啥茶叶,贵重的茶叶军中粗汉们也喝不起
而且大冬天的,羊汤明显比茶叶水更适合他们。
丁田一进来就说了,此事他不管,大家谁想学,就学,拜师就免了:“我才多大啊?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