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归刚一开口，就被方飞浪制止，“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走！”
应劭打了一个响指，吹着口哨，走在前面。方飞浪神情凝重地跟在后边。留下龙归站在原地，一头雾水。
今天发生了太多，他无法理解的事，难道是自己没睡醒？
从蝴蝶会馆出来，方飞浪坐进了应劭的座驾，二人在车里，只字未言。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后，应劭带着方飞浪来到一处别墅。
“这是我的药坊。”应劭停好车，一边往里走，一边介绍道，“我一个人的药坊。”
方飞浪不吭声，他对这些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想问我，别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应劭和方飞浪一前一后走进别墅，穿过大厅，来到书房，短暂停留后，又走进书架后边的密室。
方飞浪看着满墙的照片，顿时傻了眼。
照片上的人，都是他。
有些老照片，看样子是几十年前留下来的，已经明显泛黄。但，他可以确定，照片上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视线从墙上那些照片上一一扫过，方飞浪的神色越发凝重起来。他的情绪，剧烈地波动起来，大脑仿佛受到某种强烈的冲击，不断膨胀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的脑袋，马上就要爆炸了！
“六十年之约，我做到了！”
应劭坐在桌子上，当啷着腿，手指着一张照片上的两个年轻人笑道，“你看，那个是我！是不是和现在，一样的帅？”
“告诉我，我是谁？”
关于自己的真正身份，以及自己恢复记忆的事，方飞浪从没对任何人说过，连老婆都一无所知。
因此，他十分确定，眼前这个男人，是真正“认识”自己的人！
只有真正的知情人，才有可能知晓他的过去！
“你都不知道你是谁，我怎么可能知道？我们认识的时候，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应劭忽然一脸严肃地说道，“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遵守了我们之间的六十年之约！这六十年，我从来没出现过，更没去打扰你的生活！”
“现在，约定的时间到了，是时候开启极乐元年了！为了这一天，我等了六十年，也筹备了六十年，你知道等待的滋味吗？”
应劭语气亢奋，仿佛中了亿万大奖一般，看向方飞浪的眼神，仿佛再看宝藏。
相比他的癫狂兴奋，方飞浪像一只迷路的老狗一般沉稳地看向他，丝毫没被他的情绪所感染。
“这些都是什么？”
对于应劭的摊牌，方飞浪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如同两条平行线，他们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迫切渴望得到自己想得到的那一份答案。
手指着照片墙，方飞浪看向应劭，明知故问道，“这些年，你一直在监视我？”
“别说那么难听嘛！为了咱们共同的、远大的极乐元年的梦想，我一直在暗中保护你！”
应劭哈哈大笑，难掩兴奋神色，继续说道，“如果没有我，你的人生，也不会一路开挂，走到今天！你以为，凭借你得天独道的医术，就可以平步青云？醒醒吧！那是因为有我的安排！你才能成为，今日的你！”
“你是九子之乱背后的带头大哥？”
方飞浪脑海里，迅速冒出“带头大哥”四个字。直觉告诉他，应该不会错。
“你怎么不问问我，六十年之约的事？老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你是一如既往地分不清轻重！”
应劭笑着责怪了一句，转而指向右手边那个硕大的炼丹炉，笑嘻嘻地说道，“看！我已经找到了你最想要的青铜药炉！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就是极乐元年的东风！”
方飞浪深吸一口气，语气十分无奈道，“你能不能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嗯。”
应劭拿起桌上的一个和田玉小药瓶，递到方飞浪面前，笑道，“我再怎么提示，你也不会想起来过去那些事。只有吃下我的回仙药，才能打通奇经八脉，全部都想起来了！喏！吃了它！”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应劭突然“啊”了一声，之后，一脸严肃地提醒方飞浪，“你真的想恢复记忆吗？六十年前，可是你主动要求我帮你失忆的……”
“有些事，忘掉比记得更好！不然的话，也不会到处都是老土的失忆桥段了！”
方飞浪垂眸，盯着手里的小药瓶。
小小的东西，轻若鸿毛，此刻却有千斤重。
他不假思索地把药瓶归还到应劭的手中，眼神坚定地说道，“我不想回忆过去！忘掉了就是忘掉了！希望你也能，把过去的事，全部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