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字脸、浓眉大眼的阎铜山,带着一群下属,神色凝重地出现在包间内。
“阎副处!你可来了!”
沈六城摆出苦主姿态,主动上前握住对方的手,“我是富达集团的沈六城!刚刚实名举报的人就是我!您一定要替我儿子做主啊!”
眼看着沈六城的大手,就要握到阎铜山的手,对方突然抽身,大步流星地朝着方飞浪走去,“方神医!久违了!家父最近总提起您……”
方飞浪的头发丝儿被汗湿透,软塌塌地贴在头皮上。看着有点滑稽。
整个人像刚出锅的包子,一直在冒热气。
就这样一个滑稽可笑的人,竟然受到阎铜山如此礼遇?
沈六城看得眼睛都直了!
他可是富达集团的沈六城啊!
竟然被人这么无视?
这个阎副处,到底怎么回事?竟然主动和那小子握手?
方神医?是扬州医届的后起之秀,那个治愈无数绝症的软饭王方飞浪?
一时间,沈六城的骄傲得意,连同他坚不可摧的自信,全都垮掉了!
像不被宠爱的小孩,落寞看着家长偏心其他孩子似的,沈六城的眼神里充满了各自情绪。
震惊、诧异、费解、委屈、难堪、无奈、恐慌、畏惧等等情绪,潮水一般涌现他的心头。
“阎副处!”
沈六城的脸倏地沉下来,声音因激动而变调。
被他这么一叫唤,阎铜山才意识到,这里还有个喘气的活人。不由得皱起眉头,仔细打量包间里的所有人,最后把视线定格在周领队身上,“你说,到底怎么到底回事?”
此时,周领队的心里已经是一片死灰!
原本以为,沈家能请动阎铜山这种封疆大吏,自己或许还有微乎渺茫的机会,能够保住职位。
如今再看,阎铜山对沈六城和方飞浪的态度差别,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一旁的副手,连忙上前,顶替他回答上峰的问话。
他是个聪明人,看明厉害关系之后,说出的话也颇为中庸,“阎副处,我们也是刚到,对案情不是十分清楚……”
“那咱们就现场问清楚!”
阎铜山对方飞浪的为人有所了解,他绝对相信他的人品正直无暇。
反之,对沈寒年,他可是早有耳闻,这小子在扬州欺女霸男,是出了名的恶少!
“叫会所负责人过来,把包间监控调出来!”
阎铜山扫了一眼包间角落的绿植盆栽,凭借多年工作经验,断定这包间里有隐藏监控器。
像这类饭局会所,十家有八家都是这样的配置。
“是!阎副处!”
手下人应了一声,立刻出去执行。
阎铜山扫了一眼沈寒年,对方刚要开口,他忽然把视线移到方飞浪身上,“方神医,还是由您来先说吧!”
沈寒年肺都快气炸了!他不惜把老爹搬来,就是为了治治方飞浪的嚣张气焰,可这些人,怎么都像没长眼似的支持他呢?
“沈寒年以饭局之名,聚众欺辱我妹妹,又把我老婆骗过来,强制拘谨、猥亵……”方飞浪的手依次指向妹妹和老婆,“一个重伤,一个昏迷,随时接受验伤!”
啪——
阎铜山猛地一拍桌案,连声怒道,“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我扬州清白之地,竟也有这种违背天良的龌龊事发生!真当我们这些探员是吃干饭的?”
“方神医,您放心,我阎铜山,一定会还您家人,一个公道!”
话音未落,阎铜山朝着身后一众探员,猛地一挥大手,“即刻把人给我带回去!查!必须严查!”
“且慢……”
沈六城只觉得自己的老脸,被打得“啪啪”响!
心像铅块一样,又凉又硬,在胸脸里坠着,几乎要掉出来。
这个阎铜山,连问都没问他儿子一句,就这么决定把他们带回去审了?
这要传出去,沈家的面子还往哪儿搁?
“阎副处鲁莽行事,就不怕冤枉了我儿子?”沈六城一张老脸气的青一阵红一阵的,扭头对阎铜山寒声道,“我沈六城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为儿子出头!”
“如果我冤枉了他,所有后果,我一力承担!”
阎铜山神情不改,目光如矩。
他自问不会看错方飞浪的为人,更加坚信他不是违法乱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