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钱孙狠抹了一把鳄鱼泪,快步走到华守义跟前,红着眼睛“扑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双手握住他的大手,“老神医,求求您,救救我奶奶吧!她呼吸困难,整天都要吸氧,我看着心如刀割!要是能用我的健康换来她老人家的健康,我减寿十年也愿意!”
华守义粗略回忆一下,想起赵钱孙的奶奶,就是李翠芳的亲姐姐李翠菊。
这几年,李翠菊没少找他看病,如今她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不然的话,凭着徒儿李翠芳的面子,他怎么也要去看上一看。
“老夫行医,素来有三不治!其一,不遵医嘱者不治。其二,重财轻病者不治。其三,病入膏肓者不治。”
华守义端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转而看向李翠芳,“我上次给你姐姐治病时,断言她活不过今年中秋,这话,你未曾据实相告吧?”
李翠芳红着眼睛点点头,对姐姐李翠菊的真实病情,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瞒到现在不敢说出实情,也是怕父亲承受不住!
“请老神医破例,替我奶奶续命!赵钱孙给您磕头了!”赵钱孙声泪俱下,“嘭”“嘭”磕起头来,直磕得额头淤青一片。
周冰倩见状,也跟着跪到赵钱孙身旁,一起磕头哀求。
毕竟是要嫁入赵家的人,该表现的时机绝不能错过!
华守义起身让开赵钱孙磕头的方向,并不承他这份哀求之情。
“我不可能破坏自己定下的规矩,你何苦强人所难!”
说完,拂袖离去。
陆梦萌见师傅起身,也跟着起身站了起来,她早就呆得不耐烦了,碍着情面没走而已。
“老师……”李翠芳忙快步追上去,“老师,您这次过来,还住我们家吧!房间我都给您收拾好了,还是您上次住的那间!饮食方面,我也都交代下去了,保管不会出大错。”
华守义没言语,倒是步伐放慢了一些。
平时高高在上的李翠芳,如今卑微得快伏在地上,就为了哀求老头子到自己家里去住。下一步,估计也是替姐姐开口求情吧!
方飞浪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真正的神医在这里!
何必去求一个叽叽歪歪的老头子?
“师姐,我已经替师傅预定了酒店,就不麻烦您了。”陆梦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面无表情地说道。
“小师妹,老师每回来沙市,都住我家,住酒店他不习惯!”
李翠芳毕恭毕敬地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柔声细语道,“小师妹头一次来沙市,怎么也要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我年纪大你不少,怕玩不到一起,就叫我女儿女婿陪你四处转转!你看,好不好?”
陆梦萌斜了一眼方飞浪,压根就没瞧得起他,不过碍着面子,也不好拒绝。
见陆梦萌没吭声,李翠芳就默认她同意了,拍着手笑道,“那就这么定了!小浪,你替妈照顾好萌萌,可不许怠慢了她哟!”
丈母娘的陪吃陪玩指示,方飞浪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只能笑呵呵地接下这份苦差事。
一群人像没事人似的定行程,落实住所,全然忘记包间里还跪着两个可怜虫。
“老公,起来吧!人都走了。”
周冰倩起身,伸手去搀赵钱孙,被赵钱孙狠狠甩开胳膊,“你刚才一直盯着方飞浪看,是不是后悔和他离婚了?”
闻言,周冰倩的心,一下紧缩起来,好像冰凉的蛇爬上了脊背。
“没有!怎么可能!我和那个废物永远不可能再复合了!老公,我的人和心都属于你,你这么说,我好伤心!难道你还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吗?”
说话间,周冰倩的泪水涌了出来,赵钱孙半信半疑的看着她,伸手替她拭去眼泪,“行了!我信你!”
“老公,奶奶的病,该怎么办?”
周冰倩心里对那个老不死的毫不关心,嘴上还要装作特别关心。
赵钱孙盯着周冰倩看了半天,忽然变了一副语气,“奶奶的病,只能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