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定的看着这个和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元德帝嘴角扯出一丝苦涩,“你终究还是在怪朕,对,你是应该怪朕,这些年,朕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父亲,当年,咱们女儿的死,朕没有为她做什么,朕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怨着朕,之后,朕甚至那般轻易的中计,不信你,不信逸儿,朕……”
元德帝说着,似因着方才那一刺带来的虚弱,呼吸一窒,缓和过来,才又继续道,“朕对不起你,对不起逸儿,看到你还活着……好,甚好,你既活着,那逸儿……”
元德帝眼里燃起了一丝希望。
“皇上……”
可他刚说到此,宇文馨便打断了他的话。
说话之间,宇文馨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想到那锦囊里装着的东西,宇文馨将锦囊呈上去,交给元德帝。
那锦囊一到手中,元德帝便知道那里面装着的是什么,眉峰一皱,元德帝复又看向宇文馨,满眼疑惑,“这是做什么?”
“皇上,这是当初,你赐给逸儿,玉儿,楚倾,如烟四人的龙鳞玉佩,如今,这四枚龙鳞玉佩集在了一起,当初皇上承诺,可以拿着龙鳞玉佩许他们一个恩赐,现在,宇文馨便用这四枚玉佩,换皇上一个恩典,请皇上饶了逸儿之罪!”
“逸儿之罪……”元德帝口中喃喃,嘴角一抹苦笑,那声音越发的虚弱,“逸儿哪里有什么罪?逸儿没罪,有罪的是朕,有罪的是朕啊!他还活着……活着就好,他……他人呢?”
元德帝望着宇文皇后,眼里添了几分急切。
可宇文皇后却是没有回答他,半晌,元德帝更是慌了,转眼看向年玉,“逸儿在哪儿?”
年玉皱眉,想着赵逸的意思,亦是沉默。
又一次没有得到答案,元德帝更是急了,复又看向一旁的楚倾,“逸儿呢?”
楚倾眸光微敛,朝元德帝一拜,依旧是没有回答。
突然,元德帝好似明白了什么,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一声轻笑,“他不肯见朕吗?他不愿意原谅朕啊!也对,朕……朕当初对他那般狠心,甚至不惜要了他的性命,他不肯原谅朕,不愿见朕,也是正常,可是……”
可他想看看他,想亲口对他忏悔,但如此看来,已经是没了机会!
“皇兄,逸儿他活着就好,你快些让玉儿给你治伤,以后,你和逸儿还有大把时间解除误会。”清河长公主此刻心中只有元德帝的安危,就算刚才已经明白了他的意图,可她依旧不愿接受。
“不用了……”元德帝看了清河长公主一眼,气息越发虚弱了许多。
这模样,清河长公主看着,竟是掩不住心中的情绪,一滴泪水落下,声音里更是难掩哽咽,“什么不用?皇兄,清河已经失去了一个兄长,你怎能让清河再一次失去……”
“清河……”元德帝扯了扯嘴角,伸手,抓住了清河长公主的手,“皇兄也舍不得你,可我……我已无颜活着,无颜面对,朕要去陪着皇兄了,之前,我不放心你,可自你和离之后,这样的你,有我赵家子孙的风范,皇兄对你,也是安心了,清河,让人拿纸笔……不,罢了……”
似感受到生命的流逝,已经无力支撑太久,元德帝继续道,“监察鉴赵清河,枢密使楚倾,你们二人听令……”
清河长公主一怔,看了一眼楚倾,二人一个视线交汇,当下便意识到什么,立即跪在了地上。
不只是他们,一旁看着的其他人听着元德帝这语气,亦是浑身紧绷起来,常太后更是皱紧了眉,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另外一边,赵焱看着那帝王,一个猜测在脑中成型,他是要……
仅是瞬间,元德帝的声音便继续在大殿之内响起……
“赵清河以后继续统管监察鉴,楚倾统领禁军神策营其间,屡立功劳,今朕封你为王,赐‘宸’字,今日之后,你们二人共同辅佐新帝赵逸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