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比她更知道,落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来自她身后的力道,并非是南宫月所推,可此刻,南宫月却偏偏如此将一切承担下来,是为了什么?
是因着现在年依兰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她怕最终这事情落在年依兰身上,所以主动顶罪吗?
年玉敛眉,心中禁不住轻笑,这事情,倒越发有趣了起来。
“是臣妇,都是臣妇……”南宫月的声音在空气里回荡。
突然,那不停磕着的头,微微一窒,目光转向晋王妃,“王妃,是我南宫月的错,你想怎么追究,我都任凭你处置……”
“你的错?哼,那你刚才,又为何说我冤枉了你?”晋王妃冷冷看着南宫月,咬牙切齿。
她不是笨的,南宫月顶罪的意图这么明显,她如何看不出来?
顶罪?
哼,只要是她们母女二人,谁的罪都是一样!
“我……”南宫月似乎被问住了,目光闪烁着,“晋王妃,我刚才是怕……我……想着她曾折磨城儿,心里气不过,一直对映雪,心里怨恨,刚才在桥上,更是被恨蒙了心,才将映雪郡主害成这样,所以……”
南宫月说着,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晋王妃想着赵映雪那凄惨的模样,仿佛终于承受不住心里的怨恨,顾不得此刻跪着,倏然上前,一巴掌狠狠的打在南宫月的脸上。
啪的一声,异常响亮。
单是听那声音,似乎都能想象得出,这一耳光是用了怎样的力道。
齐齐看向南宫月,只见那脸上,赫然几条血痕,触目惊心。
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蔓延开来,南宫月心中恨,若放在平时,谁敢这般对她,她定张狂的回击了回去。
可这个时候,她却不得不忍着。
这罪,她若不认下来,这痛,她若不忍下来,那么依兰……
年玉看着南宫月的隐忍,眸中那浅浅的笑意越发浓了些,沉吟半响,声音轻轻缓缓的响起……
“夫人,当真是如你所说的这般吗?怎么我记得……”年玉意有所指的开口。
那声音,对南宫月来说,犹如勾魂的黑白无常。
怔怔的看向年玉,袖口之下的手,紧握成了拳头。
“是我,一切都和依兰无关。”
还没待年玉说完,南宫月就一字一句的大声喊着,意识到什么,立即转向帝后二人,“皇上,皇后娘娘,臣妇领罪,请皇上皇后降罪……”
南宫月的急切,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将这件事情了了。
这模样,旁人看在眼里,心中都有底。
哪有如此巴不得快些降罪的?
除非……除非她有旁的心思,而那旁的心思……
帝后二人,乃至是清河长公主,都看向年依兰,那眸中的精光,仿佛一切都了然于心。
而那一声“和依兰无关”,赫然将一直在呆愣中的年依兰惊醒,回过神来的她,怔怔的看着南宫月那脸上被划出的伤痕,似有什么东西,在心中炸开。
娘……她在替她顶罪!
当下,年依兰就明白过来。
“年依兰,你如何说?”
诡异的气氛之中,元德帝倏然开口,那精明的眸中,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