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老夫人欲言又止,看了看南宫月怀中年依兰的模样,心中盛满的“心疼”和“委屈”,似乎就算是在帝后的威仪之下,也终究是压制不住。
半响,南宫老夫人重重的朝着帝后二人磕了一个头,朗声继续开口。
“皇上,皇后娘娘,我南宫家自先祖起,就为赵家打下北齐的江山,南宫家世世代代都为皇室效力,当年,西北动乱,崇兴皇帝亲自帅军平乱,那时,皇上正在襁褓,先帝也只是一个稚气孩童,阳王在朝中趁机篡权夺位,是老爷他临危之中,拼尽全力护下崇兴皇帝的江山,守护孝宁太后以及先帝与皇上,那一次,老爷他甚至失了一条腿,如今还在临州别院将养着,为了赵家的江山,南宫家的人,甚至连命都能够豁出去,皇上,依兰她……她不过是心系沐王殿下,老爷素来疼这个外孙女,如今她这个样子,若老爷他知晓……”
南宫老夫人语气激动,说到此,话锋倏然顿住,那嘴角泛出一丝讽刺。
这样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都振动。
饶是南宫月也没有想到,前些时候,明明已经放弃了依兰的娘,竟然这般的帮着依兰说话。
甚至,连爹都搬出来了吗?
爹……
南宫月心中微颤,脑中浮现出那一抹身影,心中生出了一丝希望。
若皇上和皇后娘娘顾忌着爹,那他们如今对依兰的怀疑与追究,是否会作罢?
南宫月小心翼翼的看向那帝后二人,只见宇文皇后面色微沉,而元德帝,眉心微皱,黑眸深邃,面无表情,依旧看不出他任何的思绪。
空气中,气氛越发的诡异,压得人喘不过气。
终于,好半响,元德帝才缓缓开口。
“南宫义父他近来身体可好?”
那“义父”二字,如有千斤的重量,砸在每一个人的心里。
当年,阳王谋变失败,先帝平息了西北之乱,回到顺天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两个皇子认南宫珏为父!
无论是崇兴皇帝在世时,还是先帝掌权时,亦或是现在的元德帝,对南宫珏都是尊敬有加。
今日,南宫老夫人提起南宫珏,提起此事,元德帝心中已经有了底。
“回皇上的话,前些时候,老身专程去临州别院看了老爷,老爷他身子还算是健朗,可那条腿……”
南宫老夫人稍微缓和了些情绪,说到此,却是叹了口气,顿了顿,继续道,“皇上也是知道,老爷那腿的样子……年轻时身体强壮,倒还能忍受一些痛苦,可如今……每每夜晚,听到老爷痛苦的呻吟,老身就有些不忍……恨不得能够替他承受。”
“如此,当真是辛苦义父了。”元德帝叹了口气,“改日,朕让人送些上好的滋补药材去临州,来人,给老夫人赐坐。”
总管太监得了令,刚有所动作,南宫老夫人就急忙拒绝,“老身不敢……”
说话之间,南宫老夫人跪着往前了一步,那关切与担忧,又跃然于脸上,“皇上,依兰她……老身斗胆,还请皇上降罪!”
话落,南宫老夫人重重的朝元德帝磕下一个头。
这举动,饶是元德帝和宇文皇后心中都打了个突。
“降罪?老夫人,你这是何意?无缘无故,朕怎么会降罪于你?”元德帝朗声道,眸中的颜色,也发深沉了些。
“皇上,前日送去临州的日常家书中,老身心想着,老爷疼爱依兰,为了让他高兴一些,就提起了皇上将依兰赐给了沐王殿下的事……”南宫老夫人诚惶诚恐。
话落,果然,元德帝身上散发的气势越发摄人。
宇文皇后甚至赫然起身,“这……你怎能……什么将依兰赐给了逸儿?那日是怎样的情形,你当时也在,又不是不知道!”
赐给逸儿……这……宇文皇后瞥了那年依兰一眼,脸色越发难看,胸口剧烈的起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