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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2 / 2)

“怎么那样像?不会的,怎么可能?”束穿云这边犹在感慨,就听到了身后元凌自言自语的声音。

“阿凌,你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我刚刚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元凌说着走上前,担忧的望着束穿云,“穿穿,你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束穿云摆摆手,“我无事,你想到了什么事?”

元凌方才只是觉得那个黑衣人很像某个人,但是这想法也不过一瞬间,很快她就甩掉了这个念头,怎么可能是他呢?

“就是我想起了我哥,”在束穿云诧异的眼光中,元凌顿了顿,忽而说道:“他不是养了一条大狗嘛,那狗叫大荒,你不知道大荒可聪明了,它的鼻子可灵了,你说我们以后再出门的时候,带着大荒是不是有些用处?”

束穿云看着元凌,眼神古怪,她在怀疑元凌是不是和她一样,并不是这个朝代的人,不然为何元凌的想法总是如此让人意外呢?

元凌被束穿云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扭着身子踢了踢地上的树枝说道:“我也是听柳仙人说的,他说前朝就有大狗替人伸冤的故事,所以我就想着也许我们家的大荒也有这本事。反正,带上大荒没有坏事,只要它的主子不跟在身边就行。”

束穿云扑哧一笑,“依你这么说,我肯定是要见识见识这个大荒的本事了。”

“真的,我不骗你,我改天把大荒给弄出来,你见了就知道了。”

元凌原本是想拿大荒堵住束穿云的问话,却没承想,此时她忽然觉得,如果以后再要跟着束穿云一起查什么事情,带着大荒肯定是个不错的主意。

“好,我等着,”束穿云笑道,她也有些期待见那只叫大荒的狗了。

从前她也有个搭档,它既聪明又衷心,她因公殉职时,它就守在她的身边,只是不知道如今它还好吗?

束穿云透过林间的缝隙遥望着远处的星空,星星闪闪烁烁,即便不是在同一片星空下,但它一定也在想念她吧。

这一夜又惊又吓,束穿云和元凌两人确实有些累了,而且即便这会回城,城门也未开,两人索性就在林间歇息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微明时,她们才换了衣衫离开了树林。

然而两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在距她们不远处的大树上,正有一个黑色的身影躺在枝桠间,她们所有的对话都被听的一清二楚,包括两人惦记别人的那条叫大荒的狗。

他双眼紧闭,忽而翻了个身子,黑色的面纱依旧覆在他的脸上,一阵风吹过,微微牵起的唇角藏着隐约的笑意,仿佛一句呓语般伴随着风声传出去很远……

“你们想得真美……”

“阿嚏,”元凌忽而又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尖,又摸了摸耳朵,“有点烫,莫不是有人在背后嚼我舌根?”

束穿云有些无奈,这话她已经听了第五遍了,“阿凌,你这一路打了好几个喷嚏,我看你是有些着凉了,这几日你就别出来了,在家里好好休息。”

“那怎么行,这件案子还没有头绪呢,再说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们还没有做完,就被人打断了,”元凌左右张望,见没有人注意她们,她才附在束穿云的耳边说道。

“阿凌,我已经有些想法了,但是这个事情不能着急,幸好我们也在暗处,那背后之人暂时还没有注意到我们,所以我们两个如今要分工合作,大牢那边我没有办法,但你可以,所以表哥的安危还需要你多费些心。”

元凌想了想,猛的拍掌道:“穿穿,你说的对,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杨守业的安危的。”

似下定了决心般,元凌决定回府就去寻那个可恶的浪荡子。

两人边走边说,城门已经隐隐在望,早起进出城的人来往不息,一派祥和繁荣的景象。

纵然人人都说平江知府既贪婪又平庸,但却无人否认,平江府却是这江南道无数城池中最为富庶安定的地方。

第4章 三里铺码头命案4

束穿云和元凌分别后并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直接去了杨府。

杨家祖上便是经商起家,在平江府已有上百年的积蕴,纵然二十多年前杨家嫁女儿陪嫁了多半的产业,但余下来的依旧让人垂涎。

杨家大宅毗邻平江府最为繁华的十里街,束穿云从十里街不疾不徐地拐进杨家所在的小巷,站在巷子尽头翘首凝望。

牌匾上龙飞凤舞着两个大字“杨府”,衬着稍稍有些斑驳的廊檐,在晨光的照耀下,似乎向路过小巷的人述说着杨家从前的荣光。

束穿云站在墙角,一辆马车从她面前匆匆驶过,一早无风,马车的帘子纹丝不动,但束穿云知道马车里坐着的是她的舅舅,杨青山。

舅舅八成是为表哥的事情去求人,但背着十五条人命的大案又能求谁呢?

束穿云和知府衙门的李捕头打过一次交道,这人与其说是刚正不阿铁面无私,还不如说他一根筋,不知道变通,所以李捕头那边,人情是走不通的。

又因太明皇朝有令,地方州府官员必须每三年进京述职一次,元知府一个月前去往京城至今未归,况且就算元知府在平江府,束穿云也相信他是分得清哪些银子能收哪些银子是不能收的。

所以,想保杨守业无恙,必须要证明杨守业是无辜的,至于他是不是无辜的,那就要看证据了。

她和元凌一夜忙碌,虽然仅仅解剖了两具尸首,但有一具尸首中了迷药却是事实,如此也已经证实了她早先的猜测。

然疑点却在没有中迷药的第一具尸首身上,她虽不能断定其他人是不是也中了迷药,但这第一具尸首却是目前她能查到的唯一的线索,也是她一早就来杨府的目的。

杨家大宅内,杨守衣刚送了杨父出门,此时回到房里,便有些悲从中来,一刻也坐不住。

哥哥是祖父教养大的,祖父去后这几年,杨家的产业多是哥哥在打理,爹娘遇到什么事,总要问哥哥拿个主意,更不用提她了。

哥哥一入狱,家中三人好似突然没了主心骨,全都不知该做何事,

束穿云刚走到门外,就看到杨守衣来来回回走动的身影。

她伸手止了婢女向她问安,在门外唤道:“守衣。”

“云姐姐,”杨守衣看到束穿云的那一刹,眼泪夺眶而出,扑倒在了束穿云的怀里。

束穿云怔了一下,随后轻轻揽住了杨守衣,待杨守衣啜泣声小了下来,她才扶着杨守衣慢慢走回房内。

“云姐姐,让你见笑了,”杨守衣一双眼睛红红的,自觉有些失态。

束穿云摇摇头,从杨守衣手里拿过帕子,轻柔的为杨守衣拭去了眼角的泪滴,声音温和,“我知你担忧,在我面前不必隐藏。”

她完全能理解杨守衣的心情,因为她见过太多太多的悲欢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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