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阎望奇的孩子多吗,而由陈美兰陪着去考试的,不是小旺会是谁?
周雪琴今天下午去查的成绩,在看到阎望奇三个字的时候,就已经觉得那是小旺了,但她不敢相信,甚至不愿意相信,才跑来问阎肇的。
可现在她不得不相信了,自己的儿子还真在全国奥数比赛中,考了第三。
她深吸了口气,又说:“吕靖宇家那个,才考了36名。”
36名已经很好了,但周雪琴并不满足,同时她还很震惊,在阎肇没点头之前,她不敢相信上辈子逃学,打架,贩毛片,进少管所的阎望奇,能考第三。
第三啊,要是再努力一点,拿个第一,以后可以清华北大特召的。
这让她特别想见见儿子,她于是又说:“阎肇,我今天在这门外守了半天都没见着小旺,我跟孩子说说话,我想见见他。”
所以,曾经觉得孩子没出息,就抛下,去养别人家的孩子。
现在孩子成绩好,她就又回过头来,想跟孩子同归于好了?
阎肇声音一寒:“周雪琴,我们离婚已经整整五年了,我没有要过一分钱的抚养费,你要想见孩子,我就会追要这五年的抚养费……”
“我掏。”周雪琴说。她现在有钱,随时可以掏。
小旺现在的表现值得她掏钱。
“对了,我刚到首都,听说吕靖宇在首都开了一家公司,准备搞什么房地产,工商执照办了吗,税务局报道了吗?”阎肇又问。
毕竟曾经是夫妻,周雪琴可太了解阎肇了,别人是拿大话威胁人,但阎肇不是,他轻易不威胁人,但凡话敢说出口,就肯定有证据。
所以,这证明他已经知道吕靖宇在首都开公,也知道吕靖宇的公司有很多不违法,不规范的方面,而她要要敢私下找小旺,见小旺,阎肇就会找战友查吕靖宇,找吕靖宇的麻烦。
虽说周雪琴和吕靖宇是怨偶,但吕靖宇赚的钱有她一半,断人财路可不地道,她立刻高声说:“阎肇,你也太没良心了吧,我只是想见见孩子,你就想找人搞吕靖宇,你这不是断我财路吗?”
“要是你不骚扰小旺,我就不会,但你要骚扰小旺,那就不好说了。”阎肇说完,拨腿就走。
陈美兰站在一家店门口,还在打电话,并没有看这边。
那是一家卖礼品的店,还兼带着卖花,她手持大哥大,打电话的时候一直在笑,笑得特别温柔,她跟阎东雪似乎还聊得挺好,听对方说什么,就一直在笑。
阎肇经常会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两种截然不同的女人。
周雪琴总是在生气,在抱怨,而陈美兰,却总是笑眯眯的。
小旺原来也看什么都不顺,戾气特别重,但在陈美兰的影响下,现在为人性格平和得多了,小狼跟陈美兰简直就是天生的母子,性格,脾气都太像了。
弯腰,阎肇挑了一束花,还是红玫瑰。
“买花干嘛?你要送人?”收了电话,陈美兰问。
“自己摆。”阎肇说。
刚才,陈美兰已经看到周雪琴了这男人肯定是怕她也看到,所以刻意挡着铁门的方向,把花捧了过来:“好看吧?”
“好看。”陈美兰由衷说。
“好看就付钱吧。”阎肇居然来了句。
陈美兰捧着花,愣在原地。他买一束花,还要她付钱?
不过算了,阎肇的钱都在陈美兰手里,钱确实得她掏。而给女人送礼物,花不是最贵的,但绝对是能让女人最开心的,就是太惹眼了点。
铁门外面,周雪琴两手抓着栏杆,他们俩口子都走好远了,依旧看着。
突然,周雪琴摇了大铁门一下,铁门哐啷啷的作着响。
她又踹了铁门一脚,气啾啾的转身,走了。
大热天的,上楼前,陈美兰在小卖铺里挑了一大袋冰棍儿,这方面,她就比阎肇细心得的多,要阎肇买,总是一成不变的老冰棍儿,那些花花绿绿的新产品他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但是小旺喜欢吃小奶糕,而且向来一次干俩,得多买点儿。
小狼最喜欢小雪人,他更厉害,买多少吃多少,不可能留雪糕过夜的,所以买两个就得,不然,怕他吃多了闹肚子。
圆圆最喜欢吃的是七个小矮人,一包里小小的有七个,她打开一包,能存在冰箱里吃上三五天。jim的最爱则是绿舌头,那孩子特别喜欢神奇的绿舌头,总喜欢把它给唆的长长的。
陈美兰捧着花,阎肇两手都是菜,这就回家了。
在楼道里碰上小旺,黑爹不在的时候,他就会皮得多,腿跟着了电击似的,抖得厉害,正在等电梯,连哼带唱:“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但偶然余光瞥到阎肇,立刻就闭紧了嘴巴。
父子俩一起上电梯,因为小旺一条腿一直在抖,阎肇低头看了良久,问了句:“阎望奇,你裤子里有虱子吧?”
“没有啊爸,你怎么会这么问?”小旺说。
“那你抖腿干嘛,不是在抖虱子?”阎肇再反问。
话音才落,小旺的腿立刻停了,再也不抖了。
上了楼,家门大开,家里好生热闹。
崔部长、徐部长,就连最近几天正在办理退休手续的刘司令都在,而阎佩衡,则指挥着小狼和jim,正在找烟找茶,而刘秀英,则搬把凳子,坐在阳台上。
阎佩衡说到做到,老爷子今天,是要一次性处理刘秀英和阎军的事了。
最吸引所有人目光的,是茶几上放着的,阎军的行李箱。
一个半旧的行李箱,上面摆着一本阎军自己写的英文版哲学书,书上面,整整齐齐,摆着十沓美金。
“那是美金吧,妈妈,美金。”小旺惊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