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西山给吓坏了:“行行,你是我爹,行了吧?”
小旺虎牙咬着唇,手搭在美兰肩膀上,啪的就是一下。
阎西山伸手搂头,一个趴腰,一声惨叫,漂亮的毡面礼帽都甩掉在地上了。
小旺和小狼同时大笑:“哈哈,叔叔被吓坏啦!”
原来是个玩具枪,打出来的是火,烂打火机一个。
阎西山差不多要进门打人了。
陈美兰瞪着眼睛看了半天,小旺讪讪的,把打火机交到陈美兰手里,说了句:“阎伯伯,对不起。”
圆圆看自己的爸爸那么狼狈,心里肯定不高兴,把他的礼帽捡了起来,替他拍的干干净净,踮脚戴在她爸头上了,然后一脸忧心忡忡的看着她爸。
想了想,又跪下来给她爸磕了个头:“爸爸,我给你拜个年,祝你健健康康,长命百岁,你一定要健健康康,好不好?”
阎西山为了维持关系,逢年过节要往外送很多钱,就范祥跟他,是巴不得要命的关系,该送的钱他也得送。
在任何人面前,只有他跪地磕头的份儿,只有这个小丫头会给他磕头,也只有她,真心希望他能健健康康的活着。
他蹲下来看着闺女,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瓜子:“丫头,你知道的吧,爸这辈子最爱的就是你,亏欠最多的也是你。”
“麻花油果子,多点吃,少喝酒,你太瘦啦。”圆圆把装好的年货递给了阎西山,回头瞪了小旺一眼,又悄声说:“我哥不坏的,他就是调皮,你别生气。”
阎西山转身出门的时候,给闺女挥了挥手,闺女也在给他挥手:“爸爸再见。”
等阎西山走了,陈美兰把小旺和小狼教育了一顿,那个长的像手枪的打火机她也没收了。
这得等阎肇回来看,允许他们玩才玩,要是阎肇不允许,她不能叫他们玩。
太吓人了这个。
几个孩子热热闹闹的看着电视上重播的春晚,给赵丽蓉老师的司马缸砸缸逗的哈哈直笑。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陈美兰于是接了起来。
“美兰,小眉其实也挺可怜的。”居然又是阎西山,他走才不久啊,怎么又打电话来了。
小眉可怜,关陈美兰屁事。
陈美兰刚要挂电话,阎西山又说:“她装个假肚子,呆在那个诊所,现在跟我说自己马上要临产了。范振华的爱人给她透露了很多省医产妇的b超信息,小眉现在正准备四处找着偷个儿子给我,我实在装不下去,也不想她去犯罪,这样,我给她三万块把她的口封住,然后跟她商量,说孩子流产了就完了,你看行吗?”
阎西山所有的钱在圆圆账上,他讲这么一大通,其实是想用圆圆的钱打发情妇的。
口口声声说爱圆圆,却要拿着圆圆的钱去打发情妇?
当初收回股权,陈美兰觉得自己做得一点都没错。
“随便你,圆圆的钱你一分都休想给别的女人,真疼小眉,就自己去赚钱养她,养一辈子!”陈美兰说着,挂了电话。
不一会儿,阎西山又打过来了。
而且一开口就问:“陈美兰,你知道要是出了车祸,撞死一个人,司机要赔多少钱吗?”顿了顿,他又说:“三万块,老子这条命就值三万块。”
范祥父子最近准备整一个人,也是个小暴发户,发迹之后不听范祥的话,不给范祥该给的钱,还打算举报范祥。
范祥雇了个人,就在昨天,开车直接把对方给撞死了,然后进入理赔程序,因为司机认错态度良好,也非酒驾,危险驾驶,只是赔了三万块,拘留了一晚上,今天已经出狱了。
所以阎西山要是不听话,被范祥发现,他这条命也只值三万块。
而这种暗箱操作,在九十年代,是真实存在的。
“昨天?是不是在东方集团后面,有个人被撞死的事儿?”陈美兰听完,来兴趣了。
阎西山一顿:“你怎么知道的?”
陈美兰怎么知道的,昨天阎肇去处理的可不就是这个案子。
范祥那头地头蛇,上辈子陈美兰并没有接触过,但他的阴险狡诈陈美兰知道。
阎西山被范祥整的一辈子抬不起头。
身为市公安局领导的父亲,指使他人开车撞人,这已经够得上枪毙的罪了吧。
阎西山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报案。
“你以为那么容易,我报案就得是阎肇去查,不要把阎肇想的那么厉害,范振华是他上级,上头关系盘根错结,他动了范振华,范振华上面的关系难道会坐以待毙?你就不怕阎肇被人搞死?”阎西山又说。
范祥父子就是典型的戴着保护伞的黑she会,但这种黑she会,谁动谁倒霉。
这也是阎西山发愁的原因。
他在胡小眉面前实在装不下去了,他不能要那个儿子,但他也不敢摆脱范祥的控制。
他可以报案,阎肇要接了案子也肯定会查。
要在原来,阎西山不会顾忌别的,利用阎肇的清廉和眼里容不得沙子掰倒范祥就完了。
但阎肇很可能被人报复,甚至没命。
阎西山亏欠圆圆那么多,孩子越爱他,坦护他,他就越无地自容。
圆圆不仅爱他,也爱阎肇,阎肇还是他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兄弟,现在社会这么黑暗,官商勾结,黑势力猖撅,阎肇为人又正派,他不想阎肇有事。
听阎西山倒了半天的苦水,陈美兰却是一声冷笑:“不要说的那么假惺惺,你要选择报案,阎肇肯定有办法去差案子,钱,你去做梦吧,我一分都不会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