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冬梅刚刚被离婚,正要搬回家,乍一看阎西山要给陈美兰送十万块,能不着急,能不骂吗。
阎西山抱着钱,从驾驶座上还没下来,齐冬梅整个人已经要被陈美兰拽出车来了。
陈美兰是谁,曾经把他绑起来,打成过猪头的女人。
齐冬梅哪来的胆子就敢跟她叫板,怕不是想被她打死?
“美兰,别闹了……”阎西山撕不开陈美兰,结果就是被两个女人抓着打。
但现在就算给两个女人打,阎西山也不得不说要紧事儿:“美兰,阎肇说要拘捕我,他是想问我要钱吧,给,我这儿有十万块。你也别怕别人说你贪污受贿,就当是我们婚内的财产,我分你的,行吗,给,快收着。”
陈美兰还在撕齐冬梅的头发,胡小眉也来拉架,她索性连胡小眉的头发也一起撕上了。
阎肇前天才说要调查阎西山,这么快就要拘捕他了?
“你也没钱呀,看看,这是十万块,你拿着买张席梦思不就行了?赶紧跟阎肇说说,老子进去顶多呆三天,他就得把我放出来,行吗?”阎西山又说。
陈美兰抓起那个鳄鱼皮包,一把就砸阎西山脑袋上了。
慢说阎西山被抓,陈美兰乐的恨不能放鞭炮,他的脏钱她怎么可能收。
她要收了,不也成贪污受贿了?
胡小眉也来抓她的手腕,陈美兰索性一把抓了进去,连胡小眉的头发一并扯上了。
幸好这时村口进来了一辆大卡车,路窄,挤,才把这帮打架的人给挤开了。
要不然,俩女的打一个,陈美兰铁定要吃亏。
车一直没停,但陈美兰分明看见,有个穿绿衬衣的男人从上面跑了下来,看起来像是阎肇。
孩子们都从家里跑出来了,围着大车,想知道这车到底是来干嘛的。
陈美兰看车上放着一张床,床头被包着,看不出颜色,但款式是个席梦思,也有点纳闷儿,她刚才分明看见阎肇了呀,怎么又不见人了?
还有,这床哪来的?
司机停了车,高声问:“谁是陈美兰?”
“我是。”陈美兰高声说。
司机说:“我们是西美床垫厂的,西美床垫,千捶不烂,这是你给咱们做的广告送的床垫,恭喜你啊,席梦思一张。”
所以这意思是她一个小点子,还真换了一床席梦思?
陈美兰一听这是商场送的席梦思,当然欢天喜地。
正好阎大伟的工人还没走,她遂跑到隔壁,喊来阎大伟,借他的工人帮自己搬床。
再说阎西山,仰头看着车,见车上真放着一架席梦思。
顿时就呆哪儿了。
“山哥,美兰咋就买得起席梦思啦?”胡小眉也目瞪口呆的说。
阎西山抱着十万块,站了半天,突然叹了口气:“走吧。”
“山哥,美兰没良心,白眼狼一个,她不会帮你的,你把钱给我,我去帮你跑关系,想办法捞你。”胡小梅说着,就要来拿阎西山的皮包。
鳄鱼皮包里有整整十万块。
这是阎西山风雨半生,一瓶又一瓶的喝酒,一回又一回的给人当狗,赔着笑脸巴结人,又赶着那些煤矿工人一回回下井,辛辛苦苦赚来的积蓄中的一大半。
现在陈美兰不肯救他。
他要不要把钱给胡小眉,让胡小眉替自己跑关系,把他从局子里捞出来?
阎西山想试试胡小眉,于是说:“你知道的,我身上案子不少,这回进局子,肯定凶多吉少。”
胡小眉伸手就来接钱了:“你放心吧,哪怕你身上背着人命官司,我也肯定会把你捞出来的,快点,把钱给我。”
“万一我被判个无期呢?”阎西山捏包的手一紧,又说。
胡小眉索性来拽包了:“你要真被判无期,我等你一辈子。”
这要陈美兰,别说人命官司,阎西山苛扣煤矿工人的工资都要被她骂个狗血喷头,真要说身上有人命官司,陈美兰第一个举报他。
而胡小眉就不一样了,不但敢唆使他搞绑架,而且哪怕他身上背着人命官司,她都没关系。
那么问题来了,胡小眉到底是因为爱他才这样,还是她只想拿他的钱?
阎西山再回头,依旧看着陈美兰。
她正在指挥着人往下搬那张大床,脸上笑的,一如当初他去陈家村迎娶她,俩人手拉着手上班车时一样灿烂。
站在原地,阎西山依然在思索,这钱到底他该怎么办。
……
再说陈美兰,喊了几个工人,忙着替自己搬床,她总觉得阎肇刚才就在车上,怎么不见人。
“妈妈,这床安在哪个屋子呀?”圆圆像只花蝴蝶一样,围着床转来转去。
小狼已经忍不住,要上床去跳了。
只有小旺还在徒劳的维持秩序:“先不要乱摸,弄脏可就不好睡啦,也不能乱跳,每个人每天只能跳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