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必了,太多的人放在他宫中显眼,反倒显得咱们自乱阵脚,我挑给他的都是信得过的人手。”薄胭认真道。
薄中青一怔,随即苦笑一声:“我说的并不是太子,我说是给你。”
薄胭一愣:“我?”
“你将一颗心都挂在了太子身上,怎么没有想到你自己,现如今你才是赵国的顶梁柱,你就不怕明伟和严戎要害你?就没想着给你自己身边留下几个人。”薄中青眉间一软,浑浊的双眸闪着心疼。
薄胭一怔,没想到薄中青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薄中青一叹继续道:“我同你母亲仅你这一个女儿,又怎会不记挂你,你记得替我分忧,日日与我商量该如何应对明伟一众人,平日在你母亲面前还要装出一副开怀的模样,私下还要护着太子殿下,背地里还要掌握整个朝堂……可是胭儿啊,你自己呢。”
薄胭有些哑然,坦白说,从西晋回来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感觉心中缺少了一块似的,说不上有多痛,却再也弥补不回来的那种缺失,那感觉让自己麻木,自己拼命投身到朝堂上、后宫中,努力想要做的好,想要将一切恢正轨……就好像一起恢复正轨以后自己也能回到那人身边一样……可是怎么会呢,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或者说,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在乎的了,才能这样全力以赴,自己是牺牲了什么才回来的,若是没有个好结果,又怎么对得起那份牺牲……
怀着些许异样的情绪离开了御书房,薄胭回到了寝宫,一想到晚些时候还要去给母亲请安,薄胭又是一阵头疼,值得欣慰的是母亲这两日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见到薄胭回来之后每日也听话的按照太医的方子开始吃药了,只是每每见到薄胭说不上两句话便是一阵伤情,口口声声念叨着薄胭脸色不好,身子孱弱,可是薄胭这个不争气的,内忧外患一大堆,没病倒就已经不错了,实在是胖不起来给母亲看,这才每每去见她都一阵头疼。
回到寝宫,再贵妃踏上闭目养神了一阵子,头痛终于是缓解了一些,薄胭揉着额角一阵苦笑,自己不过十七岁的年纪,这身子骨比上一世临死之前还不如呢。
宫人进门,轻声道:“公主殿下,快到午时了,该用膳了。”
薄胭依旧阖着双眸:“罢了,我不饿,撤了吧。”
那宫人看着薄胭单薄的身形有些为难:“公主,您早上就用了两口粥,现在若是什么都不吃恐怕撑不到晚上啊。”
“罢了,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吃不下。”
那宫人见薄胭这样坚定,也只得作罢,作势便要推下去,护的脚步一顿,想起了什么继续道:“公主,刚刚收到了飞鸽传书,您可要看看。”
闻言,薄胭揉着额角的动作一顿,瞬间睁开眼睛:“飞鸽传书?城北驿站送过来的!”
“是的。”
“在哪里!快拿给我!”薄胭匆忙起身。
那宫人见薄胭这么激动,一愣,但还是听话的退了出去,不过片刻便捧着一张纸条走了进来。
薄胭如获至宝一般快速接过书信,捧在掌中仔仔细细的读了一遍,这才松了一口气。
本来害怕山高路远会有什么变故,消息不能顺利传到,还好还好,消息送到了就好,这也是现在自己唯一能为锦安做的一件事情了,按照自己对锦安的了解,他应该明白能用这个消息做些什么吧,只要挑拨西北内乱,那么边境的战火就解了一半了。
若说薄胭为什么知道西北的皇室秘辛,这也要归功于曾经的那一世,彼时再薄胭缠绵病榻之时,听到外间传来一个消息,说是西北一位藩王杀了西北王上取而代之,并且将气曾经的罪行昭告天下——弑父篡位,天理难容!
当时这个消息实在是引起了不小的风波,那位藩王身体力行,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能在原本王上的打压下十年如一日默默的撑起一支队伍最后反叛获胜,这位藩王也实在是个人才了。
这次听闻锦安的军队被围困在关口,薄胭心中焦急,不知怎得就想到了这个消息,按照时间算,那位藩王现在应该正在谋划,只不过势力不够,若是锦安能够加以利用……这样想着,自己才秘密安排人手将消息传到了边关,又特特嘱咐那人告诉白秋染,不许白秋染提到自己。
毕竟自己是已经离开的人,就不该出现在他生命中吧。
现在得了这个消息,薄胭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这算是连日以来最好的一个消息了,不过,打起精神,外头的明伟与严戎还等着自己应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