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染与百里栀也看清了锦安的表情,直觉心头一凛,知道事情闹大了。
白秋染下意识上前一步,洛扎此次是铁了心的要惹锦安动怒,若是锦安当真动手了,不是正着了他的道儿,传扬出去外人不知真假,总是谁受了伤谁便是弱者,届时有几张嘴也辩驳不清。
白秋染这样想着便抢先一步来到锦安身侧,抓着他的胳膊摇了摇:“不行,万万不可。”
薄胭离的距离较远,才走两步便见到白秋染已经到了锦安身边,这便停下了脚步,站在一边一眨不眨的盯着锦安。
白秋染焦急的扯着锦安的衣角,心头一片乱,自己同锦安一同上过沙场,太清楚他现在周身是确确实实的杀意,洛扎今日所言确实有些过分了,但是依照锦安一贯的性子,任凭那边如何冷言冷语也断不会失了分寸,别看锦安生来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但实则腹黑的很,他若想惩治一个人,有千万种法子,何必选择当面撕破脸这种下下策呢。
白秋染下意识的偏转头瞥了一眼薄胭,锦安如此,是因为此事涉及到他自己的颜面吗?……还是因为洛扎羞辱之人是薄胭呢……
白秋染皱眉,下意识觉得应该是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就在白秋染回眸愣神的着片刻,锦安却早已动作,只见他轻轻抬臂,将手往白秋染身上一搭,未看清他怎么动作的,便见他轻飘飘的推开了白秋染,退到了较远的地方。
饶是白秋染身经百战竟然一时也没有躲开,只觉的肩上一轻,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等缓过神来这才发现原本背在自己身上的箭笼与弓箭已经不见。
白秋染一惊,焦急抬头,果然见到不远处锦安正一身骑装,笔直着腰背搭弓射箭,那强弓被他拉成了满月状,而那箭尖所指的目标正是洛扎!
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薄胭亦然,当下也管不得许多,连忙上前一步,却又不敢十分靠近锦安,生怕惹得他动怒手上一泄力,那洛扎的性命难保,只能颤声道:“太、太子殿下……”一开口又不知如何往下说,说什么?说叫锦安别在意洛扎的疯言疯语?说那不过是闲话?呵,自己才是令他今日受辱的根源,这些话自己又怎么说的出口……
锦安拉着满弓,眼角瞥过薄胭越发苍白难看的脸色,眸色越发冷了几分,有些倨傲的微微扬起下巴。
那洛扎本是嚣张得意的笑着,眼看着此情此景,笑声戛然而止,再目光触及锦安眼底的冰冷后心头一颤,这才恢复神智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但他一向傲慢惯了,即便是此时此刻也不愿轻易服软,又或者说他料定了锦安不敢动手,毕竟此次自己是作为西北使臣前来的,即便有天大的错处也不能伤了自己性命,否则就是与西北为敌,好不容易稳固的关系便要在顷刻间崩塌,而西晋久经战乱,边境百姓叫苦不迭,好不容易得到休养生息的机会又怎愿轻易失去,锦安是出了名的大局为重,是以,他不会对自己动手。
这样想着,洛扎的心中稍定,左右嘴上便宜已经占够了,便颇为得意的笑笑,浑不在意的无赖道:“怎的?太子殿下生气了?不过一句玩笑罢了,难不成太子殿下这般不能容人,连这一句两句玩笑也听不出来?还是太子妃也当真了?”一面说着一面得意的看向薄胭,双眼再薄胭身上肆无忌怛的打量着,只要是能恶心到锦安的事情,洛扎都要做一做。
此言一出,他手底下的人也忙不迭的附和,只将刚刚一番过分的言语算作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白秋染死死攥拳,恨不得抬手狠狠往洛扎的脸上招呼,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现在才算作是玩笑?呵,敢说不敢认,这样的人也配同锦安说话!只是他们既然将其归为玩笑,自己等人若是再追究恐怕不好看了。
薄胭亦是死死咬牙,转眸看向锦安,却见他手中的弓箭依旧没有放下来,当即心头一沉,思索片刻,这才忍着满腹委屈轻声道:“早就听闻西北民风粗旷,说话也没有禁忌,今日才算见识了……既然是玩笑,又哪有认真的道理。”这事,还是要自己收尾啊……
洛扎满意点点头,嘿嘿一笑:“太子妃果然是出身名门,明事理的很啊。”
百里栀气的脸色发白,挺身挡在薄胭身前,对着洛扎怒目而视,恨不得将他打量薄胭的那双眼睛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