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胭定定的望着严七少,淡淡道:“许久未见,严大人现在可是春风得意了。”
严七少拱手,虚行了一礼,勾唇一笑:“不敢不敢,全要仰仗太后娘娘。”
薄胭自嘲一笑:“本宫哪里敢让严大人仰仗,听闻最近几日严大人在大理寺内外跑的勤快,竟然没有想到当真有时间赴本宫的约。”
严七少笑道:“太后娘娘既然下旨,微臣哪有不来的道理。”
薄胭挑眉,现在的严七少一举一动都透着无边的自信与悠然,果然非往日可比。
“严七少果然今时不同往日。”薄胭垂眸,低声道。
严七少定定的望着薄胭,若是薄胭现在能看得清,该能感受到严七少眼中炙热的情谊,多少年了,从当年宴会的惊鸿一面,到后来的望而却步,再到如今自己可以同她对面而坐,这条路自己走了有多久,有多苦,但是直到自己坐在长宁宫面对薄胭的一刹那,好像一切都没有那么重要了,被人嫌恶又如何,妓女之子又如何,只要自己站的足够高,其他人就都不敢造次。
这样想着,严七少再一次感受到了权利的甜头,这般的为所欲为,百无禁忌,是自己从前想也不敢想的。
“太后今日召微臣前来,可是为了护国公的事情。”严七少沉声道。
薄胭平复一下心绪,努力保持语调的镇定:“是啊,本宫前些日子在宫中养伤,对于外间的消息闭塞的狠了,前两日刚刚听闻此事,十分震惊,旁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听说这件事是由严大人一手审理的,今日就是想问问严大人查的怎么样了。”
严七少食指轻扣桌面,做出一副为难的模样:“但是这事毕竟是通敌叛国之罪,私下谈论恐怕不太好吧。”
薄胭扯扯嘴角:“既然是在我长宁宫便算不得私下,本宫毕竟是垂帘听政,想要了解此事也是无可厚非的,不是吗。”
严七少笑笑:“娘娘说的自然不错,可这毕竟是娘娘的母家。”
“怎么,严大人是觉得本宫会徇私舞弊?”薄胭挑眉,悠悠的看着严七少:“有严大人从旁看着,本宫又怎会如此。”言语之间,讽刺意味十足。
严七少闻言敛了笑意苦笑一声,现在的薄胭恐怕是恨极了自己,这并非自己本意。
“案子已经交到了大理寺,现在人证物证聚在。”严七少道。
“何为人证?何为物证?”薄胭咄咄逼人道。
严七少对答如流:“往来信件已经一并扣下,上面盖着护国公的印鉴,笔迹也同护国公相同,龟兹那边也找到了往来驿站,搜查到了过往书信;至于人证,驿站的仆从已经尽数押解回京,他们已经尽数交待了。”
薄胭冷笑:“笔迹可以伪造,印鉴可以窃取,严大人口口声声说在驿站搜查到了往来的信件,那么试问,这样机密的信件为何不阅后即焚?偏要留着作为日后的证据?至于人证,”薄胭暗自握紧拳头:“那些龟兹人的一面之词怎能听信,况且,说起认证,大人应该还少说了一位,听说事发之后大人也是首个进入大理寺卿举报护国公勾结外邦之人,那么敢问大人到底有何证据!”
严七少眯眸,含笑着打量薄胭,似是在打量自己掌中的一个爱宠一般。
果然,还是这么伶俐。
严七少不慌不忙道:“事发之后微臣确实率先进入大理寺陈情,但是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微臣确实看到了护国公与龟兹客商来往,当日商户之人都可以做个见证,事实证明,那客商正是那驿站的首领,现在已经认罪了。”
“呵,即便是有意通敌叛国也不会选个青天白日吧。”佩瑶止不住愤怒,插话道,谁都知道,薄家落入现在的地步,和眼前的严七少脱不了关系!甚至是他一手策划的!
严七少凉凉的瞥了一眼佩瑶,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佩瑶姑娘恐怕不知道,这世上本就是越显眼的事情越不会引起旁人注意,越阴暗的事情就越要做的光明磊落才行。”
佩瑶咬牙:“严大人倒是深谙此道啊。”
“过奖,过奖。”严七少毫不在意的拱了拱手,而后又转向薄胭,声音柔和了许多继续道:“娘娘刚刚问下官有何证据检具薄家勾结龟兹,下官从头到尾也没有说自己有什么证据,不过是将看到的一切说与大理寺。说与百姓听罢了,下官并非大理寺之人,一切的评判还要属于大理寺与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