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里面传来了一道低哑的声音,“进来。”
言煜推开门走进去。
看到那身穿红衣的女子,眉间隐隐有几分不耐烦。
令明卿抬头看着他,“有事?”
言煜低咳了几声,想到了第一次见面,她也是没耐心地直接问自己”有事?”
言煜的脸上没有一丝尴尬。
他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扇子,悠闲懒散地坐到了椅子上。
“身为医药谷的人,自然对能吃百毒果而平安无事的人颇为好奇!”
如果子墨在场,肯定要吐槽自家公子,什么时候见您对病人这么好奇了呢?
以前对路边身染恶疾的人,您不是说“生死自有命吗”?现在想起自己身为医药谷的人了?
但令明卿对于眼前的这个人却完全没有兴趣。
她闲闲地看他一眼,缓缓道,“穷,付不起药费。”
这是不想看病的意思了?
言煜嘴角勾勒起一抹笑容,亦正亦邪。
“没事,我对有缘之人向来很友好。不需要你支付药费,如何?”
令明卿看着他,半晌才道,“不如何。”
语气间有些不甚在意。
言煜颇为头疼,这真是他见过对自己最不在意的人了。
这也是迄今为止,他第一次出现对人献殷勤,但人家还不领情的情况。
他笑了笑,也没在意她的态度。
只是临走前,把一个白色的小瓶子放在了桌上。
他说,“这个药可以缓解你的疼痛。”
言煜走后,令明卿有些微怔,好像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
白琴她们不敢在她面前这样说。
师父一向冷情惯了,这么多年,唯一做过的好像就是带她去了灵沅寺。
很久后,她打开那个白色的瓶子,里面只有一颗看起来毫不起眼的褐色药丸,她也没太在意,就着水把药丸吞了下去。
起初并没有任何感受,后半夜的时候,身体突然开始发热,只是疼痛渐渐有所缓解。
她起身,颇为好奇地拿起瓶子看了好久。
瓶子是白玉制成,瓶身有些很奇特的花纹,但看起来好像和一般的瓶子没有任何区别。
令明卿便没再多想。
第二日起来后,身体果然好了许多,也没有任何不适之感。
她出了房门后,白琴和白画早已等在了门口。
两人看到令主的神情,比昨日晚上好了不是一星半点,顿时心生诧异,但同时也都松了口气。
白琴着男子装扮,开口道,“令主,一切准备就绪。”
令明卿淡淡点了点头,又道,“找一身服装来。”
白琴立刻懂了她的意思,拱了拱手,道,“是,令主。”
令明卿回到房间后,喊了一声,“白棋。”
房间内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这道身影的主人穿一身黑衣,脸上带了个面具,只露出一双清冷肃杀的眼睛和洁白光滑的下巴。
令明卿问道,“可会易容?”
许是长时间未开口,她艰难地发出了一道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会。”
再出房门时,令明卿仿佛已经换了个人,连白画都忍不住低叹道,“白棋的易容术越发精妙了。”
她有幸见过一次白棋易容,白棋的手法极快,但每一次动手都仿佛把人改头换面了一般。
白琴更是惊讶,她见令主的次数其实很少,令主在客栈里也很少露面,自然是没有见过令明卿这般模样。
眼前的这人仿佛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脸上的每一颗痣都仿佛和真的一般,他面容平平,若是放在人群中,定然会和人群融为一体。
只是看起来表情懒散,整个人都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她淡淡开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