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两人都有些呆滞。
令明卿是没想到言煜会这样说。
言煜却是自己也被惊了一下,这么多年,好像这还是第一次失礼。
只是,这段小插曲过后,谁也没当回事。
言煜首先回过神来,缓缓问道,“你觉得,唐家和东方家比拼,哪一方会赢?”
令明卿继刚刚之后,又一次呆滞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看向他,道,“言公子确定问的是我?”
令明卿对本次秋林宴确实没多大兴趣,来当评判者也只是为了让青灵俞和白琴等人放心,所以他是怎么会选择来问她的呢?
言煜挑了挑眉,看向令明卿,嘴角勾起一抹笑,问道,“怎么,问你很惊讶?”
令明卿直接指了指门口的方向,缓缓道,“言公子,慢走不送啊。”
她边指边悠闲淡定地坐在客房内的椅子上。
客房的主人既然这样说了,以言煜的性子自然是不会走的,他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扇子,也优雅温润地坐在了另一把椅子上。
“吃了药后,可有好些?”言煜在心里默默叹息,他好像是最不忍心病人死掉的大夫了。
如果此时子墨在的话,肯定又要在心里默默翻个白眼,然后吐槽道,“您确定?”
令明卿也未矫情,道,“好些了。”
此时言煜倒是真正开始佩服令明卿了,这女人好像真的不把生死放在眼里,按理来说,他手中有药可以抑制她体内的寒毒,若是聪明人应该会旁敲侧击暗问这药的来源或者制作,但到目前为止,她却完全没有任何指示。
令明卿眼波流转,似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又给自己倒了杯清茶,缓缓道,“人生在世,生死有命,不必太过于在乎。”
说完,又看向言煜,“想必言公子目前手里也只有几颗这样的药吧?这种珍稀的药物给我未免太浪费了。”她微微抿了口清茶,笑道,“夜深了,言公子请吧。”
此时,门外。
白止看向白琴,问道,“阿卿房内有人?”
其实他早已看到了子白,只是莫名的想要白琴亲口告诉他。
白琴此刻也是颇为为难,她之前是白止培养出来的人,自然偏向白止,只是现在令主在与言煜说话,她也不想告诉白止。
正纠结时,白止点了点头,对着白琴道,“跟我来。”
白琴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离客房远些了的时候,白止才问道,“阿卿近来与言煜很亲近?”
白琴听得出来他话语中的斟酌,也认真地道,“令主与言公子只有几面之缘,我觉得言公子好像对令主的身份颇为好奇,所以一路上紧随着我们。”
话已至此,白止明白了白琴的意思,只是也再没说什么,只是对着白琴道,“好好照顾阿卿。”
白琴低了低头,夜色掩盖了她脸上的表情,片刻后,白止听到她说,“是,公子。”
白止和白琴两人回去的时候,门外已不见了子白的身影。
白止也没深究,只是照旧推开了客房的门。
客房内,令明卿依旧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杯清茶,只是脸上仍然有些呆滞。
白止上前把她手中的茶杯取出来,一摸才发现这茶凉的渗人。
他只好又重新给她倒了杯,轻声问道,“怎么了?阿卿。”
令明卿终于回过神来,想起言煜走时留下的话,“世间所患绝症或者身中剧毒者,未必会不治身亡,凡毒药必有解药,凡绝症也必有解决之策。”
说到这里,他又用白玉扇子敲了敲掌心,缓缓道,“所以你的寒毒也未必没有解药。”
见她迟迟没有反应,白止难免有些担心,此时也顾不得君子风度了,着急地道,“阿卿,阿卿。”
令明卿抬眼,眼中雾气弥漫,朦朦胧胧的,让人看不清眼底所蕴藏的东西,“嗯?怎么了?”
白止心里蓦地松了口气,此时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姿态,“没什么,最近身体可好些了?”
令明卿接过他刚刚递过来的清茶,微微抿了一口后笑道,“好多了。”
说完又抬眼看着他,笑语盈盈地问,“这次怎么有机会来参加秋林宴呢?”
白止一瞬间有些失神,阿卿今日好像有些不同,只是终究没有询问,只是笑道,“墨夕非缠着我来,明里暗里暗示过好几回,我嫌烦,本来打算看看就回去的,现在想,既然来了,还是等秋林宴结束后才回去吧。”
想了想,又觉得这话稍微有些突兀,所以理直气壮地道,“这样墨夕回去后就不会缠着我了。”
远在另一处客房的墨夕突然打了个喷嚏,他起来揉了揉鼻子,觉得莫名其妙,却不知自家主子已经把他给卖了。
令明卿闻言,微微叹了口气,知道墨夕只不过是个借口,只是她终究没说什么,只道,“出来走走也好。”
白止忽地想起什么,从袖中摸出个小小的玉牌,递给令明卿,“这是品物阁商行新出的令牌,你拿去玩儿吧。”
令明卿抬抬眼,看向白止递过来的玉牌,玉是上好的和田玉,整块玉牌玲珑剔透,浑然一体,刻在玉上的花纹样式并不复杂,但是凭空给人一种大气之感。
她沉思片刻,缓缓道,“不要了。”
白止问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