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养儿子顶啥用?
原来,在陆悠消失后不久,那些曾经在海上凭空消失的轮船和船员,就被人发现了。
大大小小的船只、船员,都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沙漠。
据船员口述,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消失了这么久。好像就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他们连船带人,从海上来到沙漠。
这听起来似乎有点灵异,不过,自然界中还有许许多多解不开的疑团,这种事并非个例。
为了不引起恐慌,各国政府并没有将“海洋生物拥有智慧,并拥有比人类还要先进的武器”这个消息泄露出去。
所有消失的船员,都以为这是一次带有灵异色彩的奇幻之旅。
人找回来了,活得好好的,没有任何伤亡。
至于船,船也毫发无损,就连细微的磕碰都没有。
就凭这一点,也可以证明,智慧海洋生物对人类的态度还是很友好。
大部分人类不热衷战争,更何况还是跟神秘莫测的海洋生物发生战争。
多个临海国家经过讨论决定,与海洋生物和谈。
秦建国和陆悠回来的这一天,正是人类政府下定决心,准备派人跟海洋生物进行和谈的时间。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送杜少君同志回来的海洋生物,名叫‘北五’,它竟然会人类的语言。”邢锋坐在会议室里,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放在桌上。“我已经将华夏的意思传达给它,希望它和它的族群,能够慎重考虑。”
“队长,北五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大乌龟。呃当然,它并不是乌龟一族。不过,它也不是海洋生物,应该是科技产物。”秦建国语气一顿,他看向邢锋,问,“谈判时间确定没有?”
“已经确定,就在一个月之后。在这期间,海洋清洁队不会再随意出现。不过,如果人类做得太过分……”邢锋说,这是北五的原话。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我们做好准备,希望它们能够信守承诺。”
说完这事,邢锋又问陆悠,一个月后的谈判,她能否与舰队同行。
陆悠欣然应允,就算邢锋不说,她肯定也会去。
临近过年,秦建国本以为今年肯定不能回家过年,没想到邢锋却主动给他放了假。
这还是秦建国自入伍以来,第一次在过年的时候回家休假。
回家的车票不好买,秦建国想了个办法,学红海豚蹭船。
因着海洋清洁队的出现,华夏境内的水域范围,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有海军巡逻。
都是一个系统的战友,秦建国人脉也广,蹭个船毫不费力。他算好时间,跟战友提前打了招呼。
想着就要回家了,秦建国和陆悠都有些激动。
不过,激动之余,还有个很现实的问题。
杜少君该怎么办?
虽说杜少君和陆悠也没正式认亲,但两人都已认可对方,认不认亲已经无关紧要。
现下,陆悠和秦建国要回老家,却不知道该不该带杜少君回去?
也许是看出了小两口的心思,杜少君主动提及过年的事,“祝你们一路顺风,我也要回去,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我必须回去处理。”
“等来年,我们再见。”
他不是不想跟陆悠去清水大队,他很想看看他的女儿,看看她过得怎样?
但是,他没有这个勇气。
他的出现,除了给对方造成困扰以外,毫无用处。他已经缺席了几十年,余生,也不想再打扰女儿的平静生活。
见到陆悠,又跟她生活了一段时间,已经是他最大的幸运。
他别无所求。
当陆悠和秦建国离开的那天,杜少君不顾两人的阻拦,一定要去码头送他们。
直到快艇远去,在视线中逐渐变成小黑点,他也舍不得收回目光。
他朝着快艇的方向挥挥手,风吹过时,视线突然变得模糊。
杜少君的嘴角一直往上扬,长满皱纹的眉眼间,依稀可以看出当年的他,是何等的惊才绝艳。
陆悠站在甲板上,看着身穿白西装,戴着粉色领结的杜少君,眼里尽是复杂之色。
纵然她无法理解杜少君的想法,但每当看到他微笑时的样子,她就觉得心里特别难受,就像吃了一盆酸死人的青梅,酸得她眼泪都要掉下来。
“越是和平的年代,人类的心思越复杂。越是动乱的年代,人类的感情越含蓄。”陆悠回头,问站在旁边的人,“秦建国,还有什么比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吃喝喝更幸福的事吗?”
以前她以为,只要能吃饱、吃好、带着家人一起活下去,活到不能活的那一天,就是幸福。
可是现在,她的要求似乎变高了,并不满足于“吃”和“活命”。
她有了更高的追求。
秦建国替她理了理被海风吹乱的头发,他笑着说道:“傻媳妇儿,想那么多干啥?幸福根本就没有定义,每个人,每个时间段,对于幸福的定义和追求都不同。”
“在我还小的时候,做梦都想天天吃上肥肉!那时候我就想吧,只要能吃到肉,让我这辈子打光棍都行!”
“但是现在嘛……”他偷偷瞄了陆悠一眼,眼角眉梢都带着喜色和笑意。
他靠近陆悠,轻轻将她拥入怀里。
他带着温热的手掌抚摸着她的小腹,说话声柔和而又低沉:“媳妇儿,幸好以前日子不好过,才没让我天天吃上肥肉。要不然,我娶不到你可咋办?”
“瞎说什么!”陆悠嗔怒地瞪了他一眼,“那你现在是天天如愿了,要不再把我退回去?”
“那可不行!我宁愿天天吃糠咽菜,也不想让你离开。”
尽管知道秦建国刚才那句话只是开玩笑,但此时此刻,陆悠的心里仍旧跟喝了蜜水一样甜。
秦建国的意思她明白,凡事都有两面性,而人的想法也随着环境在变。
事情的好坏,并不取决于外人,而在于当事人。
她不了解杜少君和方芷兰当年究竟发生过怎样的故事,但她知道,杜少君跟方芷兰在一起时,一定很幸福。
幸福到……他宁愿用余生去思念她,也不愿放下这段感情。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陆悠宛然一笑,眼底闪过一抹释然。
回家的路程,一共转了十几趟船。也幸亏秦建国之前协助过昌州公安,治理青江水上安全。因此,他认识的人还挺多。
前半截路,都是靠战友的关系;后面这半截路,就全靠之前做任务时结交的人脉。
越临近青山,温度就越冷。
好在陆悠早有准备,将到了驻地就一直没用上的棉袄拿出来穿上。
看到熟悉的环境后,陆悠干脆把毛衣也穿上。
倒不是她体质不好,受不得冷。
但这个世上有一种冷,叫她妈觉得她冷。
他们直接坐船靠岸,回去的路上,必定会经过清水大队,她和秦建国肯定要先去陆家走一圈。
未免她妈看到她穿太少时水漫青江,陆悠觉得,她还是多穿点为好。
大件行李都被陆悠偷偷放在空间,剩下的就是一些衣物,还有给家里人带的东西,一共装了两个行李包,都被秦建国扛在肩膀上。
快要走到清水大队时,远远地,就见一辆自行车从镇上的方向驶了过来。
“叮铃铃铃……”清脆的铃声由远而近,等到自行车同样驶入清水大队的小道上时,陆悠这才看清车上的人是谁。
江友华穿着一件羊毛呢大衣,中山装样式,蓝黑色,看着特别精神。
此时的他,脸色特别难看,好像谁欠了他五百块钱没还似的。
不仅是他,就连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女人,也同样如此。
崔红艳穿着一件桃红色棉袄,老土的款式将她的身材显得臃肿不堪,倒是比干煸豇豆的样子好看了一些。
但她显然并不这么认为。
“江友华,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要是没钱给我买衣服就明说,我现在就下车,直接回娘家,不在你这儿受气!”崔红艳脸上的怒意几乎化为实质,脸色黑如墨汁,“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妈就扔了这么件破棉袄给我穿?这是想丢谁的脸呢?”
她挺了挺高耸的肚子,眼里带着一抹得意之色,“我可告诉你啊,我姐带我去看了仙姑,人仙姑说了,这胎肯定是个儿子!你妈是不是不想抱孙子?”
“行了!你能不能消停点!”江友华实在忍不住,他皱着眉头,眼里满是不悦,“从出门开始,你一直叨叨叨个没完。你要是真不想结婚,那咱就不结了!”
反正他也嫌隔应,这个崔红艳本身就是个烂货,先前那么容易就让他得手,听说后来又跟别的男人睡过!
她肚子里怀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这还很难说!
要不是他妈听说崔红艳怀了他的孩子,这胎又是个儿子,好说歹说让他跟崔红艳结婚,他才不结呢!
“你说什么?”崔红艳尖叫一声,她想也不想,伸手就在江友华的腰上使劲地拧了一下,“江友华,你他妈敢不敢再说一遍?不结婚?你白睡了老娘,还让我怀了孕,现在还想不认账?做梦!”
“啊!”崔红艳这一拧,差点没把江友华痛死!
他下意识地丢开车龙头,这车子一歪,眼看着就要冲进田里。
“啊!江友华你快稳住啊!”
崔红艳吓得面无人色,她紧紧抱着江友华的腰,在自行车即将冲进田里时,绝望地闭上眼睛。
“咚”地一声,车子像是撞到什么东西上,稳稳地停下来。
见车子停下来,江友华双腿一软,猛地滚下去,倒在地上。
崔红艳抱着隐隐作痛的肚子,她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车子不是撞到什么东西,而是被人从前面拦住了!
“秦,秦建国!”看清拦住车子的人时,崔红艳大吃一惊。
惊讶过后,她却觉得难堪,难堪之余,心里又有点小窃喜。
秦建国这是在担心她吗?
如果不是担心她,又怎么会在她危难之时出手相助呢?
她可不相信,秦建国这是助人为乐做好事呢!
“建国,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我……”崔红艳轻咬下唇,脸上带着羞怯之色,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
“下车!”见崔红艳一直坐在后座上不动,秦建国不耐烦地催了一句。
他这次倒是认出崔红艳这个人,毕竟上次在百货商场的事让他印象深刻。
不过,至始至终,崔红艳带给他的都是不好的印象。
要不是刚才没注意到车上坐的人是谁,而后座上还坐着一个孕妇,他还真不想救这两人。
这两个人,一个是……想要哄骗他媳妇儿私奔的王八蛋,一个是想把他当冤大头宰的女人,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该受点罪!
他踢了江友华一脚,“这车子你还要不要?”
“建国,人家肚子疼,脚软……”崔红艳抱着肚子,可怜兮兮地望着秦建国。
她倒是没撒谎,刚才这肚子还只是隐隐作痛,这会儿却越痛越厉害,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使劲往下坠一样,痛得她忍不住想哭!
“江友华,这车子是不是不要了?那我松手……”秦建国没搭理崔红艳,他话未说完,就见江友华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
“别,别松!”
等江友华扶住龙头,秦建国立马松手。
“建国,我,我肚子疼!”见秦建国要走,崔红艳立马“哎哟哎哟”地叫起来,眼角还挂着泪水。
说实话,她以前真没看上秦建国这个人,但她看上了他的条件。
听她姐崔红梅说,秦建国在部队好像是个什么领导,每个月津贴高不说,还有各种补贴。
部队福利好,给吃给穿,又不用花钱。他每个月拿那么多钱,还不是给媳妇儿花?
相亲那会儿,她搞那么一下,还不是想试试看,他愿不愿意给女人花钱?
结果呢,他倒好,直接不理人!
不理人就算了,他竟然还敢当着她的面,说两人不合适?
她崔红艳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