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眼,想着那个一向和煦如春风的男孩冷着一副面孔对她说的话。
秋夜里的风雨冷冽,年少无知里,那是她最勇敢的一次。那天以后,她的生命就步入了寒冬。
他竟以为,她偷出宗慈闻的《秋江芳华图》向他炫耀。
薛龄睁开眼,再次打开画卷。想着自己当时哑口无言的样子,想着她要开口解释,却被他呵斥的样子。
“阿淇,这是我画的……”
“住口!太过狂妄。”
薛龄赶紧摇了摇头,太难受了。
她本应该过后找他耐心解释,把画全部展开给他看。她本应该告诉他,这留下的空白之处,刚好让他题字。这画,本应该是属于两人共同的回忆。
然而,她却没有时间了。
父亲获罪入狱,母亲带着她四处打探消息。
当心高气傲的母亲,雨夜里跪在孪生姐姐软轿前匍匐低求的时候,薛龄突然就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再后来,薛龄经历着人生里一次次的艰难时光。
母亲病倒,父亲保住性命出狱,被贬至定县,一家人赶着年关前离开长安前往南境。
嘭——
一声闷响打散薛龄的思绪。她悄悄抚平因陷入回忆而纠结在一起的眉头,起身朝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