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三爷撇撇嘴,“得了吧,你手下那帮乌合之众,哪天给你来个卷包烩!你呀,人在外,咋就越来越没个心眼儿!”
唐爷说:“这样吧,这秘甲我有个分法,谁解开归谁!尹老三,你整个新疆都有你的藏宝地儿,你就先收着。这个咱们慢慢来!”
这个建议似乎大家都同意。爷爷站起身笑笑,拍了拍身上的尘,慢慢走到门口,“都散了吧,我任务完成了,可以退休了!”
爷爷往门口走着,走得很慢,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让他全身泛着光,有一丝晃眼,有一丝凄凉,有一丝解脱,有一丝洒脱。结束了……
中午,爷爷请几位爷爷吃了饭。开始时,大家都吃得很闷。大爷爷一直唠叨着大盘鸡没有以前有味儿了,尹三爷则默默地喝着酒,唐爷似乎上桌后,连杯子都没怎么动过,只是把玩着胸前的和田玉。而唐晶似乎从人间蒸发了,仍然没有出现,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我想问问来着,但是总觉得不好,也只好干坐在桌子旁,看着一大家子人。
二叔举起了杯子,还用脚踢了踢身边的小舅。两人端着满满的一杯白酒,走到爷爷跟前,“爸,我敬您!您喝茶就好!做儿子的不孝顺,老惹您生气,以前不懂事,现在也大了,懂了不少。您今儿金盆洗手,儿子为您感觉高兴!我们敬您!”
小舅在桌子底下又踢了我一脚。我本来还在看二叔这是要唱哪一出呢,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要拉上我,赶忙端起了杯子。爷爷慢慢站起身,把我们每个人都看了一遍,然后拿起一杯酒,嘴角轻笑,“这个时候喝茶有什么意思,喝酒!我想喝得很啊!”
爷爷倒着酒,并不抬头,一边说:“二子,这最后一次挖坟,都准备好了吗?”
二叔似乎吃了一惊,酒有些洒出来。他说:“我……我还在准备,就这几天,就这几天!”
爷爷“嗯”了一声,看向小舅,小舅一脸的笑。爷爷跟他碰过后,又端起酒,看着我,停顿了一下,接着一晃而过,说了句:“干!”
他一扬脖子喝了个精光,我们也就跟着喝了个精光。那晚,二叔吐了,吐得一塌糊涂,但他似乎很开心。整个晚上,几个老人不时地说些过去的往事,说起了大爷爷洗手那年的情景,又说了这次斗宝的事儿,还说起了当年的豪言壮语。我一直静静地看着花姐,她冷若冰霜却又那么艳若桃李。
我听着几位爷爷爽朗的笑声,似乎也看见了在那令人回味的岁月中,几个毛头小伙子站在一片荒芜的山脊,穿着红背心,扛着锄头,在一个坟头前挥舞着汗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