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时地看看表,时间对我们来说越来越少。而最要命的就是,我们的体力也在一点一点地流失,我这次总算知道为什么爷爷每次都要带上风干马肉和马肠子了。在这山林里,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狼,异常地想吃肉。
就在这时,我们发现了一个山凹,不大,有半个足球场大小,还有一处烂泥潭。这个与其说是泥潭,倒不如说是小沼泽。我们两个穿着普通的运动鞋,此时倒有点进退两难了。我试着绕过这个小沼泽,但是十分不理想。对面平坦的山林似乎有些不寻常的东西。
首先,山凹里的植被明显少了,而这边的植被却很茂盛。同样享受着阳光的滋润和丰富的雨水,按道理来说,那边植被应该只多不少啊,而若隐若现的土包子似乎也在山凹的中心。我蹲下身,想看看这小沼泽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就在这时,我又发现了诡异。
一棵大树旁系着一根粗壮的麻绳,如手臂粗的麻绳一直深入到小沼泽里。我快步地走到那麻绳旁,用力地拉了拉,扯不下来。我喊来小先帮忙,我们俩背部抵住大树,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慢慢地把麻绳的中部扯出沼泽。
拉上来时,我们更加吃惊,原来绳子的中部系着一块大石头,另一端绑在对岸的大树上,这有些令人费解。
我说:“这奇了怪了,绑个石头干吗?”
小先说:“要不这样,我抓着绳子走过去,看看情况,到了对岸,你再过来。”
我没有回答。我不喜欢在不了解的情况下,贸然出动。我坐在地上,一个念头开始浮现出来,这会不会是挖坟的同行搞了这么个绳索?看打结的系法,也是行家里手,打了一个活结后,又打了个死结,死结外还绕了一圈。
这是典型的下很深的坟头时,为了防止绳索断裂才用的打结法。可是这中间的石头怎么解释?难道是为了掩人耳目?
一种极度想过去的冲动油然而生,但是谁都不知道这沼泽下面有什么。我下定决心,“这样,小先,你拉住绳索,一会儿我过去,咱们先找些树枝,做个鞋子。”
我们折下不少树枝,铺平,系在一起,绑在脚底,再在脚上绑个塑料袋,看上去就好像刚学游泳的鸭子。我回头告诉小先:“如果我出点什么事儿,你不要过来,马上去找人,兴许还能有救。”
说完我回头,一步一步往沼泽里走去。我拉住那绳索,计算着距离。这不到七米长的路简直让人窒息,空气中那种烂泥的味道更让我恶心。可是一脚挨着沼泽后,我有些吃惊,脚下似乎并不是我想的那种很深的淤泥,而是一块石阶,再走一步,石阶在往下延伸。
我走了三四步,就挨着绳索中间的那块大石头了。我紧紧拉住绳索,因为淤泥已经过了我的膝盖。
还有不到四米的样子,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打算踩着绳索,来个鲤鱼跃龙门,哪怕摔倒,至少手臂是挨着那边红黑色的土地了,也能到了对面,但是就是不知道这绳索结实不结实。我先用力往下压了压,感觉很结实,就稍稍安心。
我屏住呼吸,双脚先试着站稳在绳索上,用力往前一跃……想象总是和现实是有差距的,因为用力不均匀,绳索往边上移动了一下,我整个人就往前摔了下去。就在我摔下去的一刻,我听见身后踩淤泥的声音,小先过来了……这更加让人郁闷,两人深陷淤泥可是要命的。
我感觉还好,绳索还在我一只腿下。我感觉到自己正在下沉,腿用力一勾,借着惯性,我身体向斜上方扯了一把。
我吐了一口淤泥,吼道:“小先,你他妈的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