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本就满心厌恶之情,林梦如今还哭哭啼啼,惹的她心烦不已。
“呵,本宫明察?本宫何须所谓明察?方才那么多双眼睛在这里,门外守着的宫人皆是看着你林梦携着禁军,不顾阻拦直闯永乐宫。倘若这支禁军不是对皇上忠心耿耿,想来也不知今日会被你利用成去做出什么灭国之事——”
白月怒火不言而喻,愤愤地甩开林梦试图抓住她衣摆的手。
林梦未抓的稳,被这一甩,甩在了脸上。衣角的锋利刺在了她的眼角处,大片的鲜血一下子喷涌而出,林梦整张脸,一下子变为血色。
林梦一时愣在了原地,任由鲜血顺着眼角滴落,一滴滴敲打在地板上。过了许久,林梦方才反应过来这份疼痛,木讷地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自己的眼角。
被鲜血染红的手掌,林梦感觉自己头疼的紧,那血色的记忆,忽然一遍遍的上涌,逼的她根本无法思考些什么。
那些,快被她埋葬忘却的痛苦记忆,忽然被挖掘出来。
就像被剥了种皮的种子,赤身裸体的,暴露在了那一大片阳光之下。灼烧的她分外痛苦与煎熬,生不如死。
不要再回去了,也不想再重新去经历一遍了。
这些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我一分一毫,都不想要再失去了。
林梦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分外恐惧的模样,那一双眼眸里满是无措与绝望,看的穆村满是好奇。
不过只是眼角被划破,为何她的眼眸中,透露的绝望却如同大海一般,深的让穆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娘娘,自是林梦做错了。可林梦初心为好,还请娘娘,恕罪饶命。”
林梦一下子收起了方才的那一副伪装的模样,那真正的,绝望与悲戚,透出眼眸。
林梦如同一个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木偶一般,那般落魄地跪坐在地上,似是在想着什么一般,肩膀一直在不停地颤抖着。
这一回不再是戏子的伪装,而是真实的林梦,真实的,在分外害怕着什么的林梦。就连嗓音,都变得那边低沉,似是求饶一般。
这一句恕罪饶命,说的分外谦卑,似是尘埃。
她在怕什么?怕自己被判造反,得到个死罪?可方才她还是那般模样,就算害怕,也应当是更加卖力地去演绎哀求,好让白月心软,让她过的稍微好些,刑罚也少些才是。
可是为什么,她会突然这样?莫不是觉着自己的演戏没有了意义,故而才这般绝望了?
穆村满是好奇地看着林梦的神色,心中的困惑如同毛线球一样,越滚越大,越滚越乱,找不到拆解的法子。
白月虽说也是分外好奇林梦为何突然如此的转变,她也一时未曾反应的过来,但所幸是皇后,一国之母总归还是有判断之力。
只当这不过是林梦想出来的法子,好让她心软的法子。
呵,我怎会心软?这些年岁,被你害死的那些人,你可曾心软过半分啊,林梦?
“如今求饶也无用了。造反一事乃是大事,本宫不过一介女流,无法操持如此大的判断与抉择。待皇上醒后,本宫将会将今日发生的一切尽数上报,让皇上自行判断对你的刑罚。”
白月冷冷收回目光,不再去看那般落魄的林梦,口气却仍是如同一月寒冰一般。
“不过虽说本宫不会判你造反一事,可方才你的种种行为,着实是让本宫无法容忍。林梦,你位居贵妃之位,对待人的基本礼节应当铭记于心,可是你呢?你方才种种行为,皆是目中无人,以下犯上。尤其最基本的,本宫同将军到永乐宫这么些时辰,你连作揖都无。故而本宫,需要让你长些记性。”
白月拍了拍手,门外忽然跑进来几个黑衣男子,一把架住了地上的林梦,就要把林梦往外拖走。
林梦像突然清醒了一般,拼了命的要挣脱开那些男子一样,可毕竟林梦女子一个,丝毫无法挣脱。
“放开我——放开我啊——”
“拖下去,给本宫打上三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