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坚遗憾地长叹一声,陈正国从房间里出来。
刚才兄弟俩的对话,他听了个七七八八,笑道:“仲坚,打虎不离亲兄弟。鼎山已经欺负到明远头上来,你堂哥现在眼睛又不方便,你总不能不讲义气。”
仲坚道:“陈叔,我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这种非常时期,就算堂哥让我去英国,我也不敢去啊!
陈正国满意地点点头。
霍仲庭严肃道:“仲坚也是霍家人,二叔帮老头子打过江山,他虽然不再管理公司的事务,但明远集团永远有二叔的一份,同样也有仲坚一份。”
“老大,算你还有点良心。”仲坚坐在他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还以为你把我海哥赶出公司,为的独揽大权。”
陈正国马上帮忙说话:“你堂哥如果独揽大权,就不会再让你继续担任艺术中心总监了。要知道,明远在发展艺术产业这块,所投入的资金和人脉心力不比金融部少。”
霍仲庭很清楚明远能有今天,是元老们陪同父亲一起打拼创造的,若非二叔管理上问题太多,野心太大,他也不至于狠心将人清退。
仲坚不一样,打小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玩到大的亲兄弟,对财势权力没有追求,只追求他所热爱的舞蹈。这种信得过的可用之才,当然要留在公司加以重用。
霍仲庭的这些盘算,没跟仲坚说过。自家兄弟,有些事无需说出来,也会彼此信任,彼此支持。
陈正国推了推眼镜,心疼地看着仲庭:“明远在世人眼中,是财势地位的象征,仲庭年纪轻轻就成为集团董事长,受多少人羡慕。可谁想过,诺大的集团由仲庭一肩担负,辛酸苦累都得一个人承受。”
“别说这些了,陈叔。”霍仲庭不习惯气氛如此沉重。
“我是说给仲坚听。”陈正国坚持把心里话说出来,“仲坚,前些年你堂哥虽然离家在外,几乎与霍家断绝联系,但他其实比谁都孝顺,老霍稍微有点不舒服,立刻关心地探问情况。他甚至很早就对明远集团内部了如指掌,有意把父亲花半辈子打拼而来的事业王国发扬光大。”
最后一句话,让仲坚感到吃惊:“怪不得呢!堂哥对公司内部情况这么了解,我还以为你是商业奇才,原来你早就做好了接班的准备。”
霍仲庭脸色有丝不自在,沉声道:“明远是老头子一生的心血,也关系到千百个员工的生计。我终究是他儿子,没办法当真撒手不管。”
明远集团若是二叔或其他人接手,老头子只怕会死不瞑目,那他便真的成了不肖子。
三人的对话,芝兰在厨房里听得清楚。她忙着给霍仲庭熬汤药,凡是对眼睛好的补药,都尽心尽力地买来。
端出三碗糖水,用托盘送到客厅。
她是日常居家持家的女人,不关心公司的恩恩怨怨,只被明媚的事情勾起了兴趣。
“你们刚才说,明媚要去英国了?她怎么一下子去英国?”
仲坚道:“英国那边有舞蹈学院,有名额欢迎她过去学习。”
芝兰将糖水一一摆放在三人面前,道:“她的舞不是跳得很好吗?还需要学习啊!”
陈正国道:“学无止境,尤其在艺术方面,要想出头首先得经过千锤百炼。明媚的舞蹈已经不错,她还能这样积极进取,非常难能可贵。”
“瞧你,每次都抢着帮明媚说话,生怕我瞧不起她似的。”芝兰看着仲庭,关心地叹了口气,“说实在的,我也认同她是个虚心上进的女孩子,对长辈有礼貌,不会贪慕虚荣,优点确实不少。”
妻子对明媚态度的转变,让陈正国感到欣慰:“你知道就好。将来明媚还有机会踏进这个家门的话,希望你好好招待人家。”
“行啦,我做好吃的、好喝的,像对待女主人一样照顾她,行了吧?”
年长的、年轻的,三个男人都对明媚高度认可,芝兰要敢再说明媚的坏话就是傻子,何况,她不想得罪丈夫,也想着明媚踏进霍家的机会恐怕不再有。
诚如芝兰所想,明媚也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踏入霍家。
与唐萧在露天餐厅同进晚餐,观赏江边焰火,月下共舞之后,她对他的感觉不知不觉亲近了许多。
这种亲近,让明媚如释重负。
回到住处,颜真缠着她,非要从头到尾听一遍去英国进修的事情始末。
最后听到明媚跟唐萧在餐厅的部分,心中五味杂陈,羡慕之余有种说不出的酸意。
公费出国学习,开销全包,唐萧有求必应,殚精竭虑地讨她欢心,可想而知即使是独自去到异国他乡,日子也会过得舒服。
想当初,两人结伴来凌江打拼,自己踏踏实实地努力拼搏,却连一次这样的好机会都没有。
人跟人最怕对比,一对比便容易失落。
颜真有感而发:“明媚,要不你考虑接受萧哥吧!他对你好得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