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城市灯火辉煌。
这晚霍仲庭回来得早,依然是被姚立威扶回来的。
他喝多了,一身酒味,用“醉生梦死”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姚立威跟着不稳地踉跄了几步,埋怨道:“老大,拜托你站稳点。要是一头栽进这玫瑰园,扎出满脸刺来,明天别说是我让你毁的容。”
陶颖跟在后头,担心地附和:“就是。霍总,你要是摔破相,外边一大堆美女会为你哭瞎眼的。”
话里夹杂着明显的刺,她对霍仲庭近期的各种花边极度不满。
许是“玫瑰”二字触动了神经,霍仲庭眼眸半睁,看向一旁的花圃。
夜空里飘散着的,是春日泥土的气息,隐约有层暗香浮动。
朦胧路灯映照出一片葱绿。原本五六月才到花期,但南方气候温暖湿润,早有数朵花苞冒出头来,正待绽放。
记得两个月前,一个纤细的身影蹲在地里,拿着小铲子,将花种一颗颗埋下。
种子发芽,长出细嫩的枝叶时,他陪她一起浇水。
这个小小的玫瑰园,曾经有过快乐的记忆。
霍仲庭狠狠甩了甩头,突然推开姚立威。
长腿跨过半米高的篱笆,他弯下腰,用力揪起一株玫瑰连根拔起。
姚立威立刻跟了进去,嚷道:“干吗呢!这些花得罪你了?”
陶颖惊得倒抽一口气,慌忙提醒:“姚少爷,你也小心点,花枝上很多刺的。”
陈正国闻声,匆忙跑到花园里。
两人手忙脚乱把霍仲庭拉了出来。
“怎么回事?姚少爷,小颖,你们今晚不是陪仲庭去应酬的吗?”
事关公司的一项发展项目,霍仲庭约了合作伙伴商谈。对待公事,他不该如此放纵才对。
姚立威累得出了一身汗,“陈叔,我们是去应酬没错,可这家伙最近看见嗜酒如命,跟人家李老板一杯就一杯地干。”
陶颖补充道:“那位李老板是北方人,海量,霍总没喝多少就变成这样了。”
陈叔帮忙扶住霍仲庭,叹了口气。
这孩子,白天像个没事人一样,从容不迫地主持公司大局,事事井井有条。夜里却借酒消愁,肆意放纵,若非伤心到极处,怎会这样?
霍仲庭推开他们,笑道:“我变成哪样了?告诉你们,我现在清醒得很。老五……”
他不在乎掌心扎了刺,一把抓住姚立威的胳膊。
“老五,时间还早,咱们去悦色……昨晚跟一个美女约好了,我不能失约……”
陶颖掩不住失望:“霍总,你还嫌每天花边新闻不够多吗?姚五哥,你绝对不可以带他去酒吧。”
“放心,绝对不去,我才懒得再帮他收拾烂摊子。”姚立威一股蛮力,将醉醺醺的人推进屋子。
芝兰见状,掉头跑进厨房去煮醒酒汤。
霍仲庭被强行按在沙发上,瞪着姚立威:“你……每晚都坏我好事。以前你流连花丛……夜夜笙歌的时候,我可没有阻止过你……”
“你以前要能阻止我就好了。”姚立威扯开领口的扣子,吐出一口气。
陶颖听出几分玄机,好奇道:“姚五哥,你每晚都坏他好事?”
姚立威挑了挑浓眉:“我扮演坏人,完全是为了守护这位仁兄的清白之躯。要不然,他早被外边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给吞了。”
陶颖听得愕然:“清白之躯?这么说,霍总并没有跟外边的女人……可是为什么网上的绯闻一桩接一桩,什么新晋影视小花,跟嫩模深夜密会,还有游艇派对……”
姚立威道:“八卦记者最大的本事,就是想象力足够丰富,能把一点蛛丝马迹加工成精彩绝伦的长篇故事。”
“霍仲庭”三个字,俨然属于商业圈的顶流。
那些影视小花,嫩模之类的女人,碰到这种自带热点又条件卓越的男人,就算不能抓住他,也要不失时机地蹭个热度。
陶颖不解道:“既然是莫须有的事,霍总为什么不澄清?”
现在很多人说,霍仲庭是被纪明媚抛弃了,变得自暴自弃。
当然也有一些人认为,风流乃男人本色,何况他这种资本十足的高富帅。没有纪明媚的世界才叫做海阔天空,丰富多彩。
两种声音,陶颖都不喜欢。
直到今日,她依然抱着一线希望,希望纪明媚能回来。
因为解铃还须系铃人,霍总深情专一,终其一生都不可能忘记纪明媚。
霍仲庭看了看掌心的刺,自嘲地笑起来。
“为什么要澄清?我霍仲庭多交往几个女人犯法了?都怪这个多管闲事的姚老五……”
他指着姚立威,不满地咕哝了几句。
姚立威报复性地抓乱他的发型,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语重心长道:“你跟我不同,你向来洁身自好,我怕你将来清醒了会后悔。”
霍仲庭反击地去抓姚立威的头发,一边反驳道:“看样子……慕容悠悠不肯接受你,是嫌弃你之前的花心。”
“喂!说好不在我面前提这个女人的!”
“呵呵,彼此彼此……”
两个大男人,竟然在沙发上打闹着扭成一团。
陶颖从没见过霍仲庭这一面,愣得捂住嘴:“霍总喝醉了,还蛮可爱的哈!”
陈正国摇头叹道:“这段日子难为姚少爷了。如果没有姚少爷看着仲庭,仲庭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芝兰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醒酒汤。
“仲庭,赶紧喝下这个,否则伤胃伤身,明天只能头痛留在家里休息了。”
醒酒汤几乎成了每晚必备。
霍文山去世后,陈正国和芝兰如同父母一般,对霍仲庭充满了担心和心疼。
霍仲庭推开姚立威,扶着沙发靠背,勉强站起来。
“放心吧,兰姨……我保证不影响白天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