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这里是路口,不能随便停车。
明媚想了想,决定上车。
正好,她也有一肚子话想说清楚。
车子很快驶离路口,沿着宽阔的道路前行,开到凌江大桥才减速。
两人都没说话,似乎在酝酿,在等待对方开口。
大桥边,霍仲庭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停靠。
明媚侧过身子注视他,猜测道:“刚才不是巧合,是你一直跟着我,对吗?”
霍仲庭不置可否。
明媚皱眉:“为什么,你又想搞什么事?”
霍仲庭却慢条斯理道:“纪明媚,我们之间的谈话方式能不能改变一下?你每次看到我,就像身上长了针似的扎人。”
“怕扎,干吗非要纠缠不清?”明媚环起手臂,别开脸庞。
是的,只要看到他,她身上不自觉会生出尖刺,这是害怕受伤自我防护的本能。
尤其刚才上车后,他就坐在身边,没说话,一举一动却强烈地让人无法忽略。
她忍不住偷偷瞟他,帅气挺拔的侧影,方向盘上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安静空气里流淌的男性气息,无不挑动着她的神经。
然而,这是一个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也无法掌握的男人。
他时而霸道不讲理,时而冷言冷语尖锐讽刺,让她心底被勾动的那根心弦崩断,不自觉化成坚硬的钢刺。
霍仲庭锁住她的眼眸:“纪明媚,你这么害怕纠缠不清,前晚为什么还要主动投怀送抱?”
明媚羞恼道:“霍仲庭你够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看吧!他们能心平气和聊天,已经是上个世纪的记录了。如今只要跟他聊到三句,保证会肝火上升。
霍仲庭慢慢凑近她的脸庞,仔细打量:“诚心夸一句,明媚,你脸红的样子还不赖。”
他不仅嘴上说,还打算伸手捏捏她可爱的脸颊。
“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在他手指即将碰到自己下巴的瞬间,明媚一手拍了过去。
“啪”地一声,正好拍在他结实的小臂上。
霍仲庭定定看她一眼,解开袖口纽扣,将犹见牙印的手腕送到她面前,摇头叹息:“女人啊,还是温柔一点好。你看看自己的杰作,哪有女人这么凶悍的?”
“你再说一句!”明媚抓过那只手腕,作势要再咬一口,霍仲庭飞快收了回去。
他啧啧道:“纪明媚,前晚你应该得到满足了才对,怎么还一副欲求不满,火气冲天的样子?”
明媚瞪圆了眼睛,极力忍耐:“我前晚是失心疯才会对你心软。如果你让我上车,只为了挖苦嘲笑我,那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拉开门锁,被霍仲庭一把拽住。
他脸色蓦然严肃,嗓音变得低沉:“不开玩笑。庆功宴上,你跟慕容悠悠一起拍录的视频,包括音频文件,我全部都要。”
明媚惊异地忘了动作,“你从哪里知道的?”
悠悠答应过不会告诉他。
霍仲庭道:“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把所有的内容发给我。”
明媚道:“这是我跟悠悠好不容易得到的,为什么要给你?”
霍仲庭收回手,不疾不徐地系上袖口纽扣,阴沉地冷笑:“难不成,你觉得我被那个女人算计,就这样算了?”
也对,安艺美使阴招算计他,而他中招差一点就要身败名裂,这笔账不可能就此罢了。
明媚霎时冷静下来,道:“让你到会所取的杯子呢?三只酒杯都有残留物,尤其是你喝的那只杯子。只要找地方化验,肯定能验出里面的药物成分。”
“找到了,已经拿去医院进行了化验。你说的没错,杯中残留物证明,我喝的酒里含有足以令人乱性的强效迷药。”
霍仲庭紧了紧牙根,对他而言,这次的遭遇是人生的奇耻大辱。
不过老五说得对,换个角度来想,前晚换得与美人一夜良宵,也算因祸得福。但是这一点,并不能减轻他对安艺美的憎恶。
明媚忍不住骂道:“阴险狡猾,蛇蝎心肠!”
她骂得极其认真,霍仲庭压抑的心情莫名舒缓了几分。
“拍到的东西应该有存在手机里吧?现在发来。”
手机里的确有他想要的录影文件,明媚道:“先告诉我,你想怎么应对安艺美?”
霍仲庭道:“之后的事情你都别管就是,交给我处理。”
“不,安艺美一次次设计害我,好不容易得到可以扳倒她的证据,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纪明媚,你为什么非要固执呢?”
“你难道不固执?”明媚不假思索地反问,“当然,你不愿意透露计划也没关系,不勉强。反正原本就没指望过你,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
霍仲庭浓眉几乎拧在一块,冲她伸手:“手机先拿来吧!会对她采取什么措施,下次再告诉你。”
看她赌气迟疑,他补充了一句:“不给的话,我等会去找慕容悠悠。”
明媚极不情愿地从包里取出手机,道:“都打开微信,面对面传输文件。”
霍仲庭疑惑:“面对面?”
“我早删除了你的一切联系方式,不是微信好友,只能面对面传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