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有点不合理,因为霍仲庭竟然接连三天,都让老中医背着针灸箱前来。
明媚每天都被叫上总裁室接受诊治,无怪乎别人会认为霍仲庭仍然在乎她。
肩胛、手臂扎着一根根刚跟,明媚不再像第一次那样紧张痛呼,还能面不改色地向霍仲庭发问。
“不如坦诚说句实话,既然不让我再有机会跳舞,为什么不干脆让我这条胳膊废了算了?”
“在你心里,我就那么残暴?”他阴沉地反问。
“让一个弱女子深夜独自巡楼,规定除了值班时可以到楼层活动,其他时间只能禁足在服装室。一个稍微正常的男人,都不会提出这种禁令。你就算不残暴,也是冷血残酷。”
“你可以把我当做不正常的男人,但请不要把自己当成一个弱女子。”
霍仲庭冷笑。他对她的一举一动可是了如指掌。
她第一晚值夜班时,某个楼层走廊的灯管刚好坏了,黑漆漆的。她只是打开手电筒,继续挨个办公室巡视,冷静地呼叫保安队长找人及时修理。
第二晚巡楼时,有人故意身着长袍扮鬼想吓她,结果她关闭了楼层的所有灯,随后拿手机播放一段诡异的音乐,反过来把人家吓得瑟瑟发抖,仓皇逃走。
这样的女人,竟然自称是弱女子?
找杜医生来医治她的胳膊,纯粹因为他自认为是个善良的人。失明的时候知道盲人的心酸,不想她因为自己变成残疾。
几天下来,明媚胳膊的伤势好多了,中药味浓郁的膏药疗效显著,只要不做大动作便不会疼痛。
霍仲庭不知道的是——纵然她多么大胆,前两次深夜巡楼的时候,仍会忍不住心跳加速,后背蹿升冷汗。
她只是咬牙告诉自己,世上没有鬼,所有会害怕的人都是胆小鬼。
楼层天花板的灯管坏了而已,找人修理就是;坏心眼的同事想借机整她,人善被人欺,她没必要对害自己的人仁慈,以牙还牙反击一下,无伤大雅。
表面看起来,明媚屈服顺从,老老实实,可实际上她无时不刻都在盘算着,如何早日脱离霍仲庭的魔掌。
她不轻易去惹怒霍仲庭,唐萧好心赠送的衣服和手机,她都压在箱子里,一次都没用过。
再说仲坚被霍仲庭死死地压着,每次只要前脚刚回公司,还没来得及见明媚一眼,立刻被霍仲庭亲自现身赶走。
他想见明媚,想帮她!
明媚听周伶俐说起这事,冒着被霍仲庭惩罚的危险,主动给仲坚打了个电话。
“仲坚,你堂哥的脾气,你比我更清楚,别再挑战他了。其实我最近做女保安挺好的。“
仲坚心疼极了:“你竟然说挺好的?”
明媚笑道:“不同的岗位有不同的体验,当保安之后,我对艺术中心有了一番全方位的了解,闭着眼睛都能说出几楼几号室做什么用的,整个艺术中心有多少间培训室,钢琴室10间,琵琶、二胡民乐教室一共只有四间,舞蹈室最多……”
仲坚怔怔道:“明媚,你还有心思记这些。”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不但记了,还一间一间开门进去参观了。”
自从明媚对保安工作产生好奇探究的心思之后,巡楼不再是压力和负担,反而觉得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