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场外的走廊上,明媚追上了杨元元。
“杨老师,请等一下。”
杨元元淡淡地看着她:“还要说感谢的话吗?成功入围是你自己的本事,我只是坚持自己的原则,不是为了谁的感谢。”
明媚再近看这张不苟言笑的面孔时,莫名觉得亲切,笑道:“杨老师,那我不说感谢了,说敬佩可以吗?我由衷地敬佩您,您现在是我的超级偶像!”
杨元元看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眸,忽然叹了口气:“纪明媚,你确实是一个会创造意外的人。”
明媚眨眨眼:“杨老师,您是不是想夸我呀?我创造的不是意外,是惊喜才对。”
杨元元无言以对,但看她快活的样子,严肃道:“一点小成功就得意忘形,将来怎么走长远?你知道我跟霍董说的话,代表什么意思?”
明媚脸色一正:“杨老师,我大约能猜到背后找评委的人是谁,也知道对方针对的是我。”
杨元元皱眉:“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这么费尽心思想打压我的人,并不多。有能力和办法找到十位评委的人,就更屈指可数了。”明媚无所谓地耸耸肩,“小人之心防不胜防,她想怎样请便吧!反正就算是绝境,我纪明媚也不会认输。这次不就没有被打倒吗?”
杨元元刚才在台上,没有当众指出乔薇的名字,因为知道乔薇跟安艺美的关系,而乔薇此举的目的太明显。
她在艺术行业能拥有今日的成就和地位,全是血汗铸就。一路见多了投机取巧之人,自己也不止一次遭遇过打压和逆境,所以最痛恨有人背后鬼鬼祟祟搞动作。
乔薇暗中使绊子,反而让她忍不住怀疑,《丝路舞林》在大剧院演出那晚,纪明媚与安艺美之间的战争,真相究竟如何?
再观察刚才台上安艺美的反应,未免有点太心虚了……
杨元元抬眸,重新审视面前的纪明媚。
这个女孩坚定坦率,身上有种竹子一般的顽强韧性。
她忽然有些理解,霍家兄弟为何一致维护她的原因了。
明媚不愿继续不愉快的话题,于是将安艺美抛在脑后,恢复了笑容。
“杨老师,我很庆幸得到您的指导,虽然最开始的时候,您板着脸只让我做最基本的练习,我为此产生过不少负面情绪,但后来我才发现,杨老师这样做是一片苦心。原来我在小剧场第一次跳《最后一天》的时候,您就已经发现我表演中存在的问题了。”
杨元元道:“我没什么苦心,只是如约完成霍总的托付罢了。”
明媚摇了摇头:“不管怎样,杨老师眼光精准独到。这些年我偏离芭蕾太久,基本要领都差点忘了。还有《最后一天》这种题材如何表现出最大的感染力?杨老师那天示范跳的时候,给了我很多启示。没有杨老师您,就没有我今天的成功。”
“你若是稀泥,没人能够帮你扶上墙。”杨元元看着她的眼睛,神色严肃,“纪明媚,我纠正一句话,今天你不过取得登上跨年舞台的资格证而已,这不叫成功。真正的成功,永远没有止境。”
“是,谨遵杨老师教诲。”明媚随手敬了个礼。
杨元元看着她飞扬的眉角,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2月4日,我会现场观看,希望你对得起今日的六票。”
“是,谨遵杨老师教诲!”明媚毕恭毕敬地再次敬礼。
“行了,别再耽误我时间,做自己该做的去!”杨元元头也不回地走人。
明媚喜滋滋地看看自己的胳膊,眼里全是受到激励后的振奋。
她忙不迭地掏出手机,拨打给霍仲庭。
而杨元元,脸上多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意。
她有话没有告诉明媚,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最初霍仲庭请她帮忙指导纪明媚,她本能排斥,但碍于情面不得不答应。初见纪明媚表演《最后一天》,她的确一眼看出了不少毛病。
后来强迫纪明媚反复练习枯燥的基本功,不得不说有故意考验她的心思。
这个女孩明明很傲气,对她的指挥充满抗拒,却一再咬牙坚持了下来。
杨元元每天同步指导好几个“徒弟”,谁都不像纪明媚这般有耐性和毅力。
至于最后那天,她亲身示范跳了一遍《最后一天》,原本没期望纪明媚会领悟多少,但昨晚的现场演出,纪明媚从舞蹈的技法到情绪张力,都表现得让人刮目相看。
这张保纪明媚入围的特别推荐票,她投得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