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姐妹肝胆相照的支持,真好。
可是霍仲庭呢?与她相爱的那个男人呢?没有只字片语,她甚至怀疑他是否真的身在美国。
无数疑问脑海盘旋,越想越失望,越想越气恼,恨不得立刻找他问明白。
下午六点,明媚站在明远大剧院门口,努力摒除杂念,安定心神。
人生头一次将以独舞的形式登上大舞台,虽然只是一场选拔赛,但她并不如表面那般冷静无畏,心里总觉空落落的,像被什么勒着一样呼吸不顺畅。
选拔赛定于七点准时开始,由舞蹈部率先拉开帷幕。
地点设在明远大剧院,足以容纳两千人的场馆此刻对外封闭。
除仲坚领头带着艺术中心的内部人士,就只有特聘前来的专家评委,评委包括杨元元、杜丽萍等一共十位。
姚立威和慕容悠悠这种,属于关系户,坐在观众席上。
全场里里外外加起来一百来人。
后台的化妆间里,明媚穿着一套雪白的芭蕾服,外面裹着长风衣。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头顶,露出修长优美的脖子。
她抽到第9号入场,说起来,平日练习的舞蹈房也正好是9号。
颜真陪着她,有意轻松地说着笑话:“亲爱的,我看9号八成是你的幸运数字,能带来好运。所以今天你赢定了,晚上记得请客啊!”
明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很严肃:“希望吧。”
其实她已经不知道怎样才叫幸运了,成功或失败,在这上战场的前夕,不愿意去多想。
颜真笑着挽住她的手臂,道:“诶!大战当前,这么垂头丧气萎靡不振,请问你还是我认识多年的好朋友纪明媚吗?”
明媚从镜子里对上她鼓励的眼睛,道:“也许,纪明媚真的不是当年的纪明媚了。”
“什么意思?你可别吓我。”
明媚抿了抿唇角,忽然眼眸亮了几分:“最近我跟杨老师学了挺多。”
以前,她总觉得怀才不遇,时运不济。自从进了明远,尤其经受杨元元指导之后,才发现自己以前是才疏学浅,却又不知天高地厚。
颜真惊异道:“杨元元不是一直故意打压你,逼你练基本功,根本无心指导你吗?”
明媚摇摇头:“杨老师的确不喜欢我,对我的态度也很冷淡,要求苛刻,但是有一件事我直到这两天才想明白。”
那日近距离观赏杨元元表演了《最后一天》,她回头细细揣摩了一整天。等自己再练跳时,水平和内心感悟已大有不同。
“我终于明白了,杨老师对我所有的挑剔和批判,并不是故意吹毛求疵,也不是故意针对打压,她是真正看到我存在的问题。”
颜真不解地看着她:“怎么说?”
“我从小到大差不多学了十年芭蕾,但毕业来到凌江闯荡的这几年,几乎都在跳现代舞,总之艺术团安排表演什么,就跳什么,我早把芭蕾的一些基本要领和感觉给弄丢了。”
听到这里,颜真已经懂了,“这么说,之前我们误解杨老师了?”
明媚认真地点头:“至少,在芭蕾专业领域里,她对得起‘名家’二字。”
“这好啊!明媚,等会你好好表演,如果能让杨老师满意,她会投票给你的。”
“看网络投票的数据,我对入围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只能说尽力跳好这一场。”
明媚在镜子前站得笔直,十指攥得紧紧的垂在两侧。
她不想让颜真担心,所以有句话忍住了没说。跟霍文山在茶馆见面后,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今天——很可能是自己在明远的最后一天。
这时,舞蹈部其他两名女同事结伴走进来,看见明媚和颜真,不约而同地扭过头,并无所顾忌地高声议论起来。
“雅丽,你说咱们舞蹈部谁最有希望入围?”
“有希望的人多着呢!我跟你应该都不成问题,但是某个别人就惨了,肯定没戏。”
“呵呵,你说的是网络选票垫底的那位吧?可真丢人,人家安小姐票数已经过万了,某个别人才刚到三位数,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