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随梅婶入屋,叽里呱啦的又是一大堆我听不懂的话,他们这群家伙也不顾及一下我这个外地人。
在我耳朵里他们这简直就是鸟语。
不过,鸟语花香,我听不懂也懒得去听了,开始仔细查看起了梅干菜的家。
里屋怎么样,我不知道,没进去。
就坐在大堂上看着四周的摆设,他家也真是够乱的,到处都堆放着各种做白事要用的东西。
而之前我看到的屋顶漏洞,里面被他用牛皮纸给封住了洞口。
抬头往上看,这天花板就像是贴满了狗皮膏药。
正当我很是无聊的在朝四周张望时,他们几个总算是反应过来我听不懂。
接下来的话开启了国语。
这下,我也算是了解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用梅干菜的话说,方天华家从半年前就开始不太平,先是家中养的猪无缘无故会得猪瘟,这让方天华赔了好几万块钱。
紧接着没多久,家中老母就在上厕所的时候摔断了腿,弄得身上一身粪便。
卧床静养期间,因为伤口沾染粪便处理不当,感染去世了。
丧事不是梅干菜去办的,是方天华找了之前他说的那个缪大师操办的,结果,头七未过,方天华上面有个大哥,就因为操劳过度猝死在了老母亲的灵柩前。
这一下,对于方天华他们家来说,变成了母子同丧,还是七搭七。
可是厄运好像从此找上了他们家,刚刚把老哥的丧事连带着母亲的办完,之前老母亲住的那一间小平房,竟然无缘无故的塌了,为此还把隔壁家的围墙给砸了一个洞。
处理坍塌的废墟时,去帮忙的村民还有人弄伤了手,本来以为没什么大事,毕竟农村人皮糙肉厚,这点小伤根本不放在眼里,可是,当天晚上那人就发起了高烧,直至今日都还躺在市立医院的icu里,说是得了破伤风。
听着梅干菜的话,我也觉得方天华的家不太平,人死屋塌,这本就是大凶之兆。
而不等我开口,方天华就在旁边自辩了起来。
“这还不是你的错,谁让你没事给我老母亲送鸡蛋来的!都是你把霉运传给了我们家,你怎么不说,去年你给村东的张阿婆也是送去了一筐子鸡蛋,结果人家吃了你的鸡蛋给噎死了!”
“我靠!你懂不懂啊!那是张阿婆命数已尽,哪怕没我的鸡蛋,她也要走了!”
“那村西李老头家的鸡怎么说?你跑过去没事扔什么炮仗,把人家家里弄得鸡飞狗跳,活生生的把李老头养了七年的老母鸡给吓死了。”
“你懂个屁!犬不八年,鸡无六载!我这是给李老头除害,要不是我这一顿炮仗,他能活着过八十大寿?也不看看他那小身板,不知道年轻时候祸害了多少姑娘,现在老来膝下无子,我是可怜他,好吧?”
梅干菜与方天华两个人针锋相对,我是算听出来了,这梅干菜应该是对命理方面有些研究,而这次他可能真的是看出来了什么。
“行了,别吵了,梅干菜,你说说吧,为什么要把他们家宝宝的肚子搞大?”
之前,我也算从他们的方言当中,听懂那么只言片语,这宝宝是方天华从小养大的,平日里就帮着方天华拉猪,所以,他们家对这只狗的感情特好,几乎是当做自己的女儿看待,不然也不会起这么一个宝宝的名字了。
见我总算是开口了,梅干菜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他的眼神倒是清澈无比。
“哎,他们家世代杀猪,所以杀气,血气远比常人要重,尤其是这么多代数的人杀猪下来,那些死去的猪也是会有怨念的,长期积累下来的怨念,达到了瓶颈,所以他们家才开始不太平,要不是我家老二这么卖力,弄大他们家宝宝的肚子,他们现在会太平?”
“你是想用临产时的先天生阳之气,来冲开他们家盘踞已久的怨气,是这个道理吧?”
梅干菜没想到我竟然懂这个,他闻声瞪大了双眼。
而一旁的方天华在气头上,根本没听我在说什么,他吹胡子瞪眼对梅干菜叫嚣道:“放你妈的狗臭屁,老子家世代杀猪,会不知道这个?我们这几年每年都请缪大师给我们做法安慰那些被我们宰杀的牲口,现在哪来的怨气,要我说就是你家二狗子闯祸了,你他娘信口雌黄!现在少他妈的废话,赔钱吧!我家宝宝还是个处!别说我欺负你,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一万块!”
“好啊!”
让我没想到的是梅干菜竟然如此爽快的答应了方天华,只是下一句话,让我觉得他这人跟我师兄有那么一点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