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王氏看着上门的田家人,内心又是忧虑,又是疑惑。
自从郑树跟田怜儿成亲,这田家人说是把姑娘嫁进郑家,有田氏这个又是做姑妈又是做婆婆的在也是放心的很,便不大上门来。咋今儿却突然来了?
难不成,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上门来兴师问罪的?
可是再一想,又觉得不可能。昨儿才发生的事儿,哪有传得这样快的呢!
再说了,这田家在黄谷庄除了田氏,可没有别的亲戚。难不成是田氏去告的密?
郑王氏想也没想就否定了。
绕是田氏再蠢,可是这事儿,也不会去上赶着跟田家人说。先不说这打人的郑来福就是她丈夫,她要是去跟田家人说这个,那不是招人家记恨郑来福吗?对她有啥好处?
排除了这个可能,郑王氏却是更摸不着头脑了,心里亦是有些发虚。
把人家怀孕的闺女打了,这打人的还是公爹……这就是说到哪里去,也没理儿啊!
她思来想去,还是先把田氏叫过来,让她先去堂屋里招呼着田家人,自己匆匆的去了田怜儿的屋子里。
这屋子里昨日才当做了产房来用,又因为田怜儿做月子,屋子里不能见风。这样不通气儿,整个屋子里头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此时的田怜儿正半躺在炕上,一侧衣服撩起,正在喂孩子。看见郑王氏进来,并不像从前那般殷勤,只不过眼皮子抬了抬,又淡淡的垂了下去。
一旁的郑树小心翼翼的,脸上带着一丝失落,看见郑王氏进来,站起身,低低的叫了一声:“奶。”
郑王氏点点头,对郑树道:“你岳父母来了,还不赶紧出去见见?我这里,正好跟怜儿有几句体己话要说。”
郑树看了眼田怜儿,见她没有什么表示,脸上更显失落,默默地出去了。
郑王氏上前两步,坐在炕上,她脸上此时带着少有的笑意,慈祥的看着田怜儿,柔声问道:“怜儿丫头,身上没有啥不爽快的地方吧?”
田怜儿弯起唇角,讥笑道:“是我命大,要是换成别人,大着肚子被人揍了这一顿,估摸着就是一尸两命了!”
她心里有气,又真心恨上了这郑家的人,说话哪里会好听?
郑王氏脸上的笑容一滞,心里也有些不痛快起来。向来只有她给别人脸色看的时候,哪里有她看别人脸色的时候?
况且,这田怜儿开始对她可是毕恭毕敬的,今儿这是觉得她给老郑家生了个带把的,对老郑家有功了,摆起款儿来了?
可是这次的事情,还真就是自家理亏……
郑王氏咬咬牙,忍下了这口气,讪讪的道:“害,你公爹也是一时气糊涂了……他现在也怕着呢,要是你真有个事儿,他说他都没脸活了!”
郑来福自然没有说过这话,他一看见田怜儿母子平安,心里那点儿惧意早就没了。横竖人没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