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挑花样,实际上,郑晚儿哪里会绣花呀?上次那个鱼,还是她为了讨个好彩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硬着头皮绣出来的。
不过,经过那一次,郑晚儿就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不想再绣花了!
这也是她这么努力赚钱的动力!有钱,啥好看的绣活儿买不到?干啥非得费这力气呀!
许致远倒是也对她的女红水准有了些许的了解,说是挑花样,不过只是挑了颜色而已。至于绣花,那是提也不敢提——万一媳妇儿觉得太麻烦,一怒之下不做了怎么办?再说,他也不是大姑娘,鞋上也不必绣什么花。
郑晚儿见他这样的识趣,也很是满意,大方的道:“要是有空,再给你做双袜子。”
许致远几乎要感动的热泪盈眶,连连点头道好。
郑晚儿选定了料子,又量了许致远的尺码——许致远当然没好意思当场脱鞋给她量,还好之前杨氏给他做过鞋子,还保留着模子呢,鞋底、鞋垫跟鞋面一应俱全,郑晚儿翻了出来,比划着模子照做,非常傻瓜式的操作。她要做的,就是把鞋垫纳出来,然后再把这几样东西缝合到一块儿。
等东西裁好,郑晚儿穿针引线,开始纳鞋垫。其实,一双鞋垫好不好,对于鞋子好不好穿,那也是至关重要的,因此她很是用心,低着头,一丝不苟的缝着。
今儿日头正好,两人坐在堂屋里,外头的光照得屋子里明亮的很,照在姑娘的脸庞上,更是显得肤色细腻又光滑,一丝儿毛孔也看不见,就如同上好的瓷器一般,还散发着洁白莹润的光。
她眼睛低垂,小扇儿一般的睫毛在脸上打出一片阴影来,嘴角微微的上翘,显得那样的静谧美好。坐在那里,便犹如一幅精致的仕女图一般。
许致远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些,生怕破坏了面前的美景。
少女嫩白的指尖捏着一根细细的银针,针线上下翻飞。
她今儿梳了一个元宝髻,十分的精致,把少女的柔美跟娇俏展现无遗,乌黑油亮的头发,散发出健康的光泽。
想必是头发太过顺滑,额前有几缕碎发,随着她的动作不听话的滑落在眼前,似是有些遮挡了视线,眨了眨眼睛,少女忍不住微微皱了眉。
许致远见状,眼里划过一丝笑意,微微的倾身过去,伸手小心的帮她把碎发别向耳后,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似的。
修长的手从她洁白的额头划过,捋着碎发,来到耳后。
她的耳朵亦是小巧白皙,耳垂饱满,圆嘟嘟的,很是可爱。
感受到他的动作,郑晚儿呼吸一滞。他的指尖明明微凉,可是不知道为何,被他指尖划过的地方,却是滚烫。原本洁白的小耳朵慢慢的被一丝粉色染红。
郑晚儿忍不住抬头看他,却撞进一双满是深情和欢喜的眸子里。
少年含笑看着她,薄唇微扬,俊秀无双,原本温润的气质因着那微微上翘的眼尾平添了一丝风流,阳光打在他的侧脸,看起来像是为他渡上了一层金光。
眼前的画面实在太过美好,以至于许多年后,郑晚儿还记得现在的情形,还有她清清楚楚的心动。
两人相视无言,眼神里却包含了无尽的话语。
郑杨一脚踏进门,一抬头,却是看到一幅这样的情形,微微一愣。
少女微仰着头,看着面前的少年,在这个静谧的午后,绘出一副美好的画卷。
虽然很美好,可是他马上意识过来,自己好像来得不是时候啊!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