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杨老爷子带着杨大舅等人一早便赶到了黄谷庄的女婿家,他到的时候,郑家众人已经早起忙活着了,他也不让郑来天陪,说道:“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搬新家是喜事,你只管忙你的,有什么忙不过来的,只管告诉你两个哥哥,让他们一起去帮忙。”
郑来田心里感激,同时又觉得有些酸涩。另一个村儿的老丈人都这么早就带着大舅子们赶过来,岳母更是昨天就早早的过来帮忙,可是同住一个村儿的亲娘兄弟,却连面都没有露一下。
不过他也早就放下了,今儿事情也多,把这点子不快放下,又忙去了。
其实说起来,今天的重头戏还是请客,最忙的还是厨房。好在杨家的几个女眷都过去帮忙了,那边致远娘也吃过早饭就来了这边帮忙,圆满娘不住在这附近,并不知道杨氏娘家人过来了,也是惦记着郑家人手少,担心她们忙不过来,带着儿子过来想着搭把手,结果见郑家的厨房里挤满了人,便同致远娘一块,去院子里帮着洗碗筷。
今儿来的人多,光郑家自己的桌椅肯定是不够的,好在前一日早就同相熟的人家说好了,要借桌椅板凳一用,这些人家回头也是要来喝酒的。这会儿便请杨大舅、杨二舅还有许井文黄大等人,一块儿帮着去搬到自家宅子里。
一共摆了八张桌子,好在她们家的宅子够大,里里外外的三个院子,这么多桌椅板凳光一个院子就摆下了,还宽敞得很。
厨房里忙忙碌碌间,日头也渐渐的升高了,客人们陆陆续续的过来了。
如今郑晚儿一家在村儿里的人缘可以说是相当的不错,人家郑家这日子越过越好,弄了一个粉条作坊也是越来越能赚钱,村里每家分得的钱也越来越多,他们心里都感恩得很。这会搬新家,村儿里许多人家都派了那么一两个代表过来送了一份礼。虽然乡下庄稼人家送礼,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大多都是一点尺头、或是一篮子鸡蛋,又或者是两双自家做的枕套之类的,不过也是一份心意。
这样送了礼的人家,主人家也都是要留吃饭的。乡亲们也知礼的很,总不能送这一点东西,就全家都舔着脸跑来蹭饭吧?都是有那么一两个人就罢了。饶是这样,原乡摆的那八张桌子也不够用了,连忙又去借了两张桌子回来,这才都把客人安置下来。
人一多,院子里也热闹起来,大家聚在一块儿等着上菜的功夫,热热闹闹的说着话,大都在那赞叹郑家这宅子盖得好,气派,言语中都是羡慕之意。
也有那看见这样的大宅子心里冒酸水的,这会儿悄声挑起了刺:“这来田家日子过的这样好,怎么让自己老娘跟弟弟一块儿过来享享福?”
这话一出,立马就被人顶了回去:“早都分了家了,你家不也是么?怎么没见你接你那分了家跟着大哥过的婆婆接回家伺候几天?”
“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先头那人见不仅没人附和自己的话,还被人刺了一句,就有些讪讪的。
有那知道许多内情的人,在里头打着圆场:“你呀,是不知道这里头的事儿,人家来田两口子是个厚道人,就是分了家,还给郑家老院那儿拿过去好几十两银子呢。不光这个,现在那边每月的口粮,都是人家来田包了的。就是上回,郑来福把人家几十两银子的青砖给毁了,不仅没跟他计较,他砸伤了腿,人家还给他包了请大夫吃药的钱呢。”
最先开口顶那个说怪话的村民这会也接着道:“就是,人家做的很够了,换成你,你行?我可是记得,上次你家婆婆病了,想喝口鸡汤,你还舍不得给杀只鸡呢!”
说怪话的那个村民老脸一红,彻底偃旗息鼓,再也不敢说酸话了,生怕等会儿说别人家的闲话不成,自己反而成了笑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