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团子似乎知道是在叫它,抬起小脑袋‘汪汪’两声,蹦跳着在郑棋身边撒起了欢。
外面冰天雪地的,老虎还小,自然不能让它去外头睡。吃过了晚饭,郑晚儿提着老虎回到了自己屋里,左右看看,干脆拿了一个前些日子做的坐垫,放在挨着炕的地上。坐垫四四方方的,里面塞满了棉花,正好给老虎做了窝。
她原本还有些担心老虎会在屋里乱拉,没想到老虎却颇有灵性,半夜时分,郑晚儿被‘嘤嘤’的声音吵醒,起来一看,却见老虎站在门边儿,使劲儿的在扒拉门。
她不明所以,起身披了衣裳过去开门,只见老虎艰难的爬过门槛儿,跑到外头撒了一泡尿,又艰难的爬进来,噔噔噔的跑回坐垫上趴着。
郑晚儿震惊了,赶忙夸道:“老虎真聪明!”
老虎似乎困的很,头也不抬,只敷衍的摇了摇小尾巴。
天气越来越冷,黄谷庄近日却突然热闹起来。年关将至,家家户户都在张罗着杀年猪,安静了许久的小村庄里,时不时的传来一阵刺耳的惨叫声。
郑晚儿家院子里,却冷冷清清,她双手笼在袖筒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突然,郑棋带着老虎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听见姐姐唉声叹气的,他好奇的问道:“姐,咋了?”
郑晚儿耷拉着眼睛,无精打采的道:“没咋。”就是有点儿想念杀猪饭。
杀年猪后,农户家里一般都会趁着新鲜,用猪身上的各个部位,做一桌杀猪饭,也算是犒劳家人一年以来的辛苦。这会儿的猪可都是正经的‘粮食’猪,肉质跟味道都不是前世吃的饲料猪可以比的,而且还是正新鲜的。
不过因着分家的时候,自家只有五亩地,地里种的地瓜她又有大用处,光靠地瓜藤,也养不起猪,因此今年郑晚儿家没有养猪。
“诶?”她突然眼睛一亮,跑到屋里,见郑来田正坐在炕上喝茶,忙道:“爹,您去看看我奶那边啥时候杀猪呗?分家那会儿的时候,还说那猪留着等过年的时候再分呢。”
还没分家的时候,那猪可都是‘郑晚儿’负责打猪草、煮食喂的,喂了大半年呢!
郑来田见闺女提起这事儿,也没有多想,干脆地站起来,笑道:“行,我过去问问,看是哪天,正好,也过去帮个忙。”
杀猪也是个体力活儿,虽然家家户户都会请屠夫过来,可是猪的力气也大得很,需要人帮着先捆起来。
郑来田穿了鞋下炕,往郑家老院里去了,还没进门儿,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猪的尖叫声,推开门儿一看,院子里正忙成一团,一只猪被五花大绑,竖在当间儿,黄屠夫拿着刀正在放血。
郑王氏正站在院子里,一边指挥着儿子媳妇儿干活,自己也赶紧拿了盆儿过来放在底下装猪血,不防有些溅出来了,血点子正落在她那干净的棉鞋上,赶忙站起来跺了跺脚,低声咒骂了两句。
一时谁也没有注意到院子里多了个人,只有正躲在一旁看热闹的郑林,正对着院门口站着,见他进来,叫了声:“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