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坛子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发出“啪”的一声重响,郑王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停了下来,下意识的就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郑晚儿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她冷冷的看着郑王氏:“奶,您这是想逼死我们一家子?”
“我逼你们?我逼你们什么了?”郑王氏说道:“来福说的对!你们把我手里的银子都挖走了,自己却藏着银子,怕树儿成亲的时候要你们拿钱,又骗着我分了家。这一分家,你们倒是吃香的,喝辣的了,你们还有没有良心?”
郑晚儿简直要被气笑了,她也确实笑出了声,问道:“奶,我们从您手上挖银子?”
“奶,您那银子,是给二弟聘媳妇花用的,我们什么时候用过您一分钱的银子?”郑杨此刻也忍不住开口,他腿上的伤还未好,一瘸一拐的走到院子里,扶起倒在地上的弟弟。
郑晚儿接着他的话,丝毫不留情面的开始揭老底儿:“是啊,我哥都没有定亲,您就把我卖了,拿着卖我的钱,去给我二叔家的儿子娶亲用。我们不肯,还被恨上了,天底下还有这样儿的道理?”
“再说‘骗’您分家,我以死相逼才让您不得不给我退了那门‘亲事’,您转头就逼着我爹,去挣钱好给郑树成亲办酒的时候用。我爹为了挣钱,冒险去深山打猎,失踪了。我娘也病了,您却以为我爹跟我哥死了,也不想花钱给我娘拿药,这才要把我们一家赶出去!”
郑晚儿冷笑着道:“奶,这些事儿本来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可是既然您先提出来了,我们一家也不想背这莫须有的名声。只好说清楚,谁对谁错,乡亲们也好评说评说。”
郑家这些天的事,外面不是没有人传的,不过也是说什么的有,大多都是猜测。如今这样由郑晚儿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是郑王氏不顾骨肉亲情,看大儿子一家没有利用价值了,才迫不及待的要把人赶出去,不禁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郑王氏也是心疼小儿子,而且自己心里确实也憋着气,正好逮着这个机会撒气,才口不择言。这会冷静下来了,又听见郑晚儿当众说出这些事,等于在外人面前扯下了她的遮羞布!
她感受到众人的眼神,刚才的气焰顿时歇了一半。
田氏见郑晚儿三言两语的就让郑王氏闭了嘴,生怕自家男人这一下打白挨了,张着嘴又哭道:“孩儿他爹啊,你这打是白挨了,咱们没长一张伶俐的嘴,说不过人家啊。”
郑王氏听见这话,也不搭理郑晚儿,梗着脖子斜眼看向郑来田:“老大,我只跟你说。你把你兄弟打成这样,你打算怎么办?”
郑来田脸上被郑王氏挠出三四道口子,又听见闺女详细的把分家的原委又说了一遍,心里也对老娘的狠心痛苦不已,面上一片悲切。
听见她问,郑来田正欲开口,郑晚儿抢在他前头说道:“奶,我爹也被您挠的不轻呢。不过也没法子,这偏心啊也没药可治。您先带着二叔回去,您放心吧,等会我就去请李大夫好好儿的给二叔瞧瞧,该咱们的,咱们也绝不会不管。”她脸上笑眯眯的,却直白的指出郑王氏的偏心。
郑王氏被她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可是这里还有外人在,这会冷静下来了,却也不敢再撒泼,咬咬牙,让田氏把郑来田扶起来,带着二房一家人回了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