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致远病了。
穿着单薄的衣裳在寒风里站了许久,其实原也不至于,不过因为内心郁闷,两下里一碰,便染了风寒了。
第二日一早,只觉得身子沉重得很,脑袋昏昏沉沉的,一忽儿又觉得冷,一忽儿又觉得凉的,硬是没有起得来炕。
他平日里作息都准着,可今儿却迟迟没有起床。起初,致远娘还当儿子这是才刚回来,累着了,想要多歇会儿。可是又过了许久也不见起床,这才觉得不对劲儿,推开房门一看,只见儿子躺在看上,两颊通红,伸手一摸,那身上的温度都烫人,这才知道是病了,忙不迭的叫丈夫去请大夫过来。
她自己也没有闲着,打了盆水来帮着儿子擦脸,却听见他都病成这样了,意识都不清醒了,嘴里却还一直嘟囔着什么,连忙凑上去听。
只听得他喃喃着叫着晚儿的名字,还一直说着啥对不起。
致远娘心里咯噔一声,哎哟,这别是两人闹别扭了?听这话音儿,还是自家儿子做错了事儿!
难怪昨晚儿子回来,看起来就闷闷不乐的,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了屋里,说是有些事儿得好好想想……
况且,晚儿脾气那样好,从来见人都是笑眯眯的,哪里发过脾气?能惹得她这样生气,必定不是啥小事儿。
致远娘想到这里,不由得更急了,却猜不到到底这俩人是因为啥不高兴,一边又担忧儿子的病情,一时间不由得心急如焚。
晚儿这样好的姑娘,那可是当媳妇儿的最好人选,可别因为闹别扭给掰了!别人不知道,致远娘心里可清楚着,晚儿这孩子,最是个有主意的人了,若是决定了什么事儿,那是怎么劝,都不会回头的。
她有心想要去问问,可是又担心儿子这里,走不开,思来想去,只得按耐住性子。
好不容易等到丈夫请了大夫过来,仔细的看过许致远的病症,听说没有什么大事儿,只要喝两副药就好了,致远娘这才放下心来。
等把药拿回来,连忙去了厨房,三碗水煎成一碗,喂了儿子喝下。
许致远喝了药,发了一身的汗,面上不正常的酡红也慢慢消了下去,渐渐也睡得安稳些了。
致远娘见状,这才放心,也顾不得在这里多待了,连忙起身收拾了一下,往郑家去了。
她去郑家去惯了的,又见大门开着,便直接进了门。一路到了堂屋,只见晚儿正坐在屋里做针线活儿,连忙招呼道:“晚儿,你爹娘不在家?”
郑晚儿抬头一看,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招待她坐下,一边倒茶一边道:“我爹娘今儿都去铺子里了,咋了,婶儿,您找他们有啥事儿?等会儿回来了我转告我娘。”
“不是……”致远娘忙道:“你别忙了,婶子不渴。我不是找你爹娘,是来找你呢……”
“找我?”郑晚儿一时有些迷茫,面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致远娘讪笑两声,小心翼翼的道:“晚儿,你跟致远……是不是闹别扭了?”
郑晚儿这才恍然,原来是为了这事儿来的。怎么回事儿?许致远这事儿也要同他娘说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