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田氏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这郑王氏训斥儿媳,不让她说话,却不是什么良心发现,心疼大儿子了。其实她私心里也觉得田氏说的没错,没见她白天有事儿么?要是真孝顺的,就该留一桌席面,晚上送过来才是。
她根本就不认为自己今天的事儿是做错了,只是她还有些别的事情,想要跟郑来田说,阻止田氏只是因为怕那个蠢货说了什么别的话,惹得大儿子心里不痛快,扭头走了可就不好了。
郑王氏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才道:“来田啊,你家今天办酒,我本来该带着来福去的,不过你也知道,你侄儿前些日子退了亲,我想着,孩子年纪大了,拖不得,得趁着这会再给他寻摸一个。正巧昨儿那媒婆来说,有一个姑娘很不错,让我们今天过去相看,这……也是没有法子……”
她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似乎今天的事情她实在是迫不得已的样子。
郑来田却不为所动。呵,媒婆昨儿来说的?可是,家里办酒的事前,他早早就过来说过了,要是她心里把他这个儿子当了一回事,便会同人家说换个日子才是。
他心里的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到底忍不住刺了一句:“郑树的事,自然是天大的事。只是我也想不明白,难道去给郑树看亲,大姐也跟着去了?怎么大姐也没来呢?”
郑王氏最心疼的,除了郑来福,就是郑大姑这个大女儿了。正因为她对女儿也是宠爱有加,因此郑大姑也最是听她的话。
想必自家分家出来,他娘也没少在郑大姑面前说自己一家的坏话,就是这次办酒郑大姑没来,说不得,这里头也有郑王氏的意思也不一定。
郑王氏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心里觉得这个大儿子自从分家出去后,脾气还真是越来越坏了,瞧瞧,现在连老娘都敢顶撞了。
可是想起自己还有事儿同他说,强把心里的不耐按下,也不接他的话茬儿,自顾自的道:“都怪宋家那一家子背信弃义的坏东西!自己闺女生了病,要死了,就在外头坏你侄儿的名声。外头那些人也是偏听偏信的,信了那家人的鬼话!”
郑来田听她这意思,便明白了。自从上次郑来福去他家捣乱的事情传了出去,那宋家又来闹着退亲以后,郑来福一家子的名声,可算是传扬出去了,不过却不是什么好名声。
心疼闺女的人家,总得打听打听男方家里才是,且先不说郑树如何,就是先听到郑来福这个做长辈的,竟然做出这样下作不要脸的事情,先就在心里鄙夷了,又怎么肯把闺女嫁给这样没有规矩的人家?
不过,说起来,有是有,只因郑王氏对这个孙子很是舍得,叫媒婆放出话去,他们家,有二十两银子作为彩礼。也有不少的人家动了心,可是这样的人家,不过是贪图彩礼,养一场女儿,也只是想拿闺女换银子使。这样的人家,又怎么会好好教导闺女?
郑王氏去看过了几回,心里也看不上这样人家的闺女,眼高手低的,就寻了这么多日子,也没有找到一个能让她满意的孙媳妇儿。
郑王氏看他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可是不管他想什么,她今天的话还是得说完。
“我看,树儿的婚事,还是要你这个做大伯的帮衬帮衬。我看了这许久,也没看上,许是咱们乡下地方的媒婆不好的缘故。我想来想去,还是得你费心……你不是总去镇上吗?想必对镇上也熟了。我听人说,镇上有一个花媒婆,保媒拉纤是一把好手,你要不去帮着找找,请她帮帮忙,给树儿说一个,就是姑娘颜色差些也使得,最要紧的是人品好,孝顺……”
呵,那花媒婆确实名声在外,经她的嘴说成的姻缘,听说都是婚姻美满,夫妻和乐的。
可是,人家要的谢媒钱也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