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彩兰见堂妹这样失礼的样子,更是差点骂出了声。
乡下人家,虽然没有什么男女七岁不同席,不共食这样严苛的规矩,可是也是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上次在大姑家里,自己险些摔倒,胡天启不过也是拉了一把自己,便被大姑当成了占人便宜的登徒子。可她倒好,竟然自己凑了上去,反倒把人家男孩子吓了一跳。
她偷偷看了一眼致远娘,好在她正忙活着,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不然可真是太丢人了!
杨彩兰好歹想着这是在别人家里做客,这才忍了下来,只不过脸色却有些难看。
郑晚儿到底不是这个时代长起来的孩子,心里对于这个却不是很在意,不过,她却也知道,在这个时代,对于女子的束缚有多深,稍有不慎,可能名声就毁了,便也觉得有些无语。
杨彩环的父母都是很知礼的性子,杨二舅自不必说,很是敦厚豪爽的一个人,没有什么心机。二舅母林氏这几次接触下来,也是一个温柔心善的,怎么反倒养了个女儿,是这样的性格?
好在今天这人是许致远,也不会把这事儿说出去,要不然,可真是要没脸了。
郑晚儿眼神微冷,不动声色的笑道:“那彩环就帮着许婶儿烧火吧,彩兰姐,咱们去外头把菜给婶子洗了。”方才她看见厨房门口放着一篮子刚摘的青菜,想必是要一会儿用的。再待在厨房里,她怕杨彩兰这火爆脾气忍不住,还是分开两人最好。
致远娘专心切着菜,确实没有发现这边的暗流涌动,听郑晚儿这样说,便笑道:“那也行,你们干了活儿,等会可得多吃两碗饭才行。”
郑晚儿笑眯眯的应了,拉着杨彩兰出去,正好那边许井文也把鸡、鱼洗干净了,正提了往厨房这边来。她便提上厨房门口那一篮子菜,跟杨彩兰一块儿去了井边,先把菜摘干净了,又准备要打水洗。
闹了这一出,许致远自然也不会继续呆在厨房里,连忙跟在她们身后也出来了。这会儿有人帮着烧火了,他便没了事儿,想了想,干脆跟着也到了井边。
郑晚儿忙道:“致远哥,我们俩洗菜就够了,你去歇着呗。”
“我是主人家,哪里有自己坐着,让客人干活的道理?你们既然洗菜,我就在旁边帮着打水吧,你们两个哪里有我力气大?”
郑晚儿一听也是这么个道理,便也不再说什么,由得他在旁边帮忙。
许致远虽然喜欢郑晚儿,不过却一直谨守着礼数,从来没有什么趁机占便宜的想法,两个人见面、说话都是规规矩矩的,仅有的一次,也是因为他烫伤了手,郑晚儿情急之下上前查看,却也很快的就分开了。
世人说男女有别,他又念了书,虽然不是那么迂腐,可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他却是铭记在心里。所以刚才杨彩环突然凑近,他才吓了一跳,只因他知道,女子在这世道里活的艰难,若是传出了什么不好听的,他是男子,倒没有所谓,可是女子的名声不好听,那才真是毁了一辈子。
因此这会儿他虽然帮着打水,不过跟两个姑娘之间也隔开了些距离,哪怕是外人看见了,也不会有什么闲话好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