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娟娘本就体弱,这会儿又怀着孕,行动不便,脚下不稳,被她推倒在地,当时就见了血。
折腾了一晚,命是保住了,肚子里的孩子却没了,是一个成型的男胎。
文娟爹原本担忧着妻子,暂且按捺住了怒气,这会儿见了自己那马上就要出世的孩子就这样没了,顿时睚眦欲裂,跑到厨房拿了把刀,冲出门去,就要找文娟娘嫂子拼命。
文娟娘心急如焚,她虽然伤心,可是害怕丈夫因此做下错事,忙让小文娟出去看看,拦着一些。
谁成想,小文娟还没踏出门口,就听得门外人声鼎沸,没过一会儿,自家爹爹满脸是血的让人抬了进来。
方才为文娟娘诊治的大夫还没有走,这会急忙上前一看,摇了摇头:“已经断气了。”
原来,文娟爹提着刀怒气冲冲的要去找文娟娘的嫂子算账,估计是气的很了,走的飞快,却没注意脚下,当时就被绊倒了。就是那么巧,地上正好有一块尖尖的石头,正好扎到他的头,当场就断气了。
文娟娘突然遭遇了两场这样的变故,几欲发狂,气得晕死了过去。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文家老太太听说儿子出了事,跟着大儿子一家过来一看,也差点哭断肝肠。她更是把这一切都怪在了文娟娘的头上,觉得都是因为她,自己儿子才会英年早逝。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都没有用了,文娟的大伯操持着把丧事办完,从此也与这母女俩断绝了来往。文老太太直言:“她们家那些财产,我们也不争,从此也不要再到我跟前儿来碍眼!”
爹娘死的死,病的病,小文娟一夜之间,就被迫着长大了。
她娘病的严重,为了给她看病,家里爹爹留下的银子没过多久就花光了,可是文娟娘的身子却不见好转,不得已,只得把地也卖了,只留下两亩薄田,种些粮食,勉强维持着家里的嚼用。
可是,这人一旦生了病,就像一个无底洞。家里的田地也卖了,再没有了别的办法,好在文娟一手女红做得很是不错,平日里会做些荷包拿去镇上换些钱,这钱攒起来,也是给她娘买药用。
杨老太太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这丫头不像她娘,倒是个性格爽利的,家里家外的活儿一把抓,要不是她这些年想办法找钱给她娘买药养着,怕是早就……”
杨氏是个再心软不过的人了,而且那孩子也就比自家闺女大两三岁的样子,这样一代入,更是心疼的抹起了眼泪:“果真是个命苦的,又这样的懂事。刚才还听说,她比我们晚儿大两岁?也是到议亲的年纪了,她这样懂事能干,就没有人去提亲?”
“怎么没有?就去年,还有好几拨人去呢。不过人家说了,她是不能不管她娘的,要是以后成亲,她也得把她娘带在身边。”张氏悄声道:“这村儿里人都知道,她娘病了那么些年,她家从前那些家业都花光了,也不见治好了。这……姑娘是个好姑娘,人又孝顺,长得也标致极了,你别说,我还想过给咱们杨子说呢,可是这样的重担,谁也负担不起……”
杨氏也起了些心思,不过,她还是觉得儿女开心最重要,最重怎么样,还是得看他们自己的想法。
果然,妇女们聚在一起,就免不了要操心一下儿女的事情。原本很压抑的话题,突然向一个奇怪的方向拐了个弯儿。
郑晚儿无语的想,她下意识的朝郑杨看了一眼,只见自己哥哥也老大不自在的红了脸。
她撑着下巴,有些郁闷,哥哥再好,也终归是嫂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