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至于。”夏巍低头,在病历本上快速写了几个字,重新将本子合起来,对着另外一份打开的报
告单说着,“他的眼眶鼻梁和下巴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现在已经给他做过加固了,之后要小心点,不然以后脸都要歪掉了。”
别的不说,这王璞打得还挺狠的,专冲着脸打,也不知道是不是本来就存着要让筒父毁容的心思。
夜锦倒是不怎么关上,只要筒父没出大事就行,就算脸歪了也不要紧。
再加上现在医学技术这么发达,毁容了都可以慢慢整好,更别说这个了。
他嘴上应下来,问起自己关心的另一件事,“现在方便进去看吗?”
“当然可以,他应该差不多行了。”夏巍微微侧开身子,让他进去。
夜锦一边朝病房里走去,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样才能更好地利用这件事。
王父办事太慢,他已经没有耐心等下去了,与其让王氏出事,逼得王父自己警觉,将人带走离开,不如寻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想到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他微微眯眸,将门推开后,又重新将门关上。
长腿一迈,就往帘子后的病床走去。
简父正躺在病床上,整张脸几乎被包成了一个粽子,闭着眼睛,因为受伤,整个人看着可怜许多,没有了以往的算计与嚣张。
不过夜锦却没什么心疼的情绪,只要想到面前这人曾经对夏蝉做的那些事,在夏蝉受到欺负时也漠不关心,根本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到最后却要享受父亲的义务,他心里就对筒父满是反感厌恶。
再想到筒父这伤是因为他主动挑衅王璞,三番两次激怒王璞的怒火,自己讨打,夜锦就更没有什么同情的心思了。
一切都是自作自受的报应罢了。
他站在床边,单手插着兜,看了几分钟,见床上那人还是没反应,倏然开口,直接喊道:“岳父。”后者依然闭着眼睛,毫无反应,似乎还未醒来。
只是对方的装睡功夫明显不到家,那颤抖个不停的睫毛和微微转动的眼皮已经将一切都暴露出来。
夜锦冷眼看着这一切,他没有耐心等下去,也懒得再费口舌戳破,径自说道:“我是来给你报仇的,机会只有一次,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耗。”
夏蝉还在家里等他,他要快点办完这边的事回去。
病床上,早在知道夜锦过来,就故意装可怜的筒父听到夜锦的话,不由得在心里骂了句娘。
有哪个女婿像他这么说话的?什么叫机会只有一次?自己的岳父被打了,他不抓紧时间帮自己报仇就算了,还来威胁自己?
要是情况允许的话,他真想跟夏蝉告状,让她好好收拾她的男人!告诉一下夜锦,怎么做一个好女婿!
简父气得不行,也顾不上装睡了,立马睁开眼睛,
只见他眼里一片清明,哪有刚昏迷醒来的迷糊样?
看到他果然行了,夜锦眸里掠过几分了然,随便往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身子往后懒懒一靠。
“怎么说我都是你的岳父,你这样也太狠了!”筒父伤口还没好,一说话就带动了脸上的伤,疼得他脸色都不对了,却还是要坚持骂夜锦的狠,“要是我真昏迷还没醒来,难道你还不给我报仇了?”
“你这样,哪有个女婿样!而且王撲这么打我,打的可是你的脸!难道你就可以这么忍下去不成?夜家什么时候这么窝囊了?”
简父骂骂咧咧地说着,见他即便痛也要骂人,夜锦眸底掠过一分嘲讽,凉凉道:“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闭上嘴,省点力气听我说。”
他还要再说什么,触及到夜锦那双冰冷幽深的黑眸,一时间像是被什么冻住了一样,后知后觉想起先前夜锦的手段,瞬间噤声了。
夜锦双手松松握成个拳,随意置放在膝盖上,声音低沉磁性地响起,“我问话,你眨眼示意,同意眨一下,不同意眨两下。”
简父犹豫了一下,还是眨了一下眼睛,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