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那近侍看着眼前的一切,连声音也变得惶恐,意识到什么,迅速回过神来的他大步上前,扶着帝王的身子,可看到那鲜红的血液,还是慌了手脚,突然,似想到什么,忙的对外喊道,“太医……快传……”
“不……不行!”
听到“太医”二字,西梁皇帝瞬间警惕起来,低声打断了他的话,“不许声张!”
“可皇上……”
“朕说了,不许声张!”
西梁皇帝再次开口,语气多了几分凌厉,那近侍哪里敢违逆帝王的意思?目光闪了闪,慌忙的拿出锦帕,颤抖着手替西梁皇帝擦拭着嘴上残留的鲜血。
余光瞥见那染了血的奏折,隐约瞧见“太子殿下”“殁了”“节哀”的字眼,当下,那近侍心里一颤,吓得连呼吸都是一窒。
“你看到了什么?”
许是那举动,让西梁皇帝有所察觉。
那凌厉的声音传来,近侍仓惶的跪在地上,“奴才该死,奴才什么也没看见,奴才……”
“什么也没看见……”西梁皇帝眸子渐渐收紧,眼里的风云变幻之间,杀意渐浓。
独孤意的叛乱平息了,可如今燕玺一死……他死了,西梁燕氏的希望也就绝了,他的儿子中,燕爵下落不明,他亦是知道,就算是燕爵有了下落,他曾随独孤意叛乱,也是罪不可赦,如今他的皇位,没有一个儿子继承,朝中那些人若是知道了,必是要人心浮动。
幸好,年玉刚生下世子。
可那刚刚满月的婴儿,如何服众?
他知道,现在只有年玉的孩子,拥有继承皇位的血脉,甚至来不及悲痛燕玺的死,他已经将希望寄托在了那孩子的身上,西梁燕氏的皇权,不能有任何闪失!
仅是片刻,西梁皇帝的心里就已经有了决定。
现在,只有等倪将军带着年玉和那孩子回了京都,他才能有所谋划。
而在此之前,关于太子之死的消息,半分也不得泄露!
“对,皇上,奴才什么也没看见,奴才该死……奴才……”那近侍不停的磕着头,在宫中多年,他自是知道什么是忌讳的,自己或许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而那后果……
“确实是该死。”
头顶,那帝王的声音再次冷冷的传来。
近侍心里一颤,几乎是下意识的抬头,正是那一抬头,目光之中,一把锋利的剑从他扬起的脖子划过,甚至没有来得及感受到疼痛,那眼中,独留下恐惧,下一瞬,身体就轰然倒在了地上。
空气里,血腥味儿弥漫。
西梁皇帝撑着身体,不知何时,一连串的咳嗽声响起,接连不断,这一次,似乎更是厉害了,可那帝王却没了前些时候的肆无忌惮,他刻意想压着声音,整张脸都胀得通红。